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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共坐宴。俄而書生醉臥,此女謂彥曰:
&l;……向亦竊得一男子同行,……暫喚之……&r;……女子於口中吐出一男子……&rdo;
此種思想,不是中國所故有的,乃完全受了印度思想的影響。
就此也可知六朝的志怪小說,和印度怎樣相關的大概了。但須知六朝人之志怪,卻大抵一如今日之記新聞,在當時並非有意做小說。
六朝時志怪的小說,既如上述,現在我們再講志人的小說。六朝志人的小說,也非常簡單,同志怪的差不多,這有宋劉義慶做的《世說新語》,可以做代表。現在待我舉出一兩條來看:
&ldo;阮光祿在剡,曾有好車,借者無不皆給。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後聞之,嘆曰:&l;吾有車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車為?&r;遂焚之。&rdo;(捲上《德行篇》)
&ldo;劉伶恆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l;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為入我褌中?&r;&rdo;(卷下《任誕篇》)
這就是所謂晉人底風度。以我們現在的眼光看去,阮光祿之燒車,劉伶之放達,是覺得有些奇怪的,但在晉人卻並不以為奇怪,因為那時所貴的是奇特的舉動和玄妙的清談。這種清談,本從漢之清議而來。漢末政治黑暗,一般名士議論政事,其初在社會上很有勢力,後來遭執政者之嫉視,漸漸被害,如孔融,禰衡等都被曹操設法害死〔1〕,所以到了晉代底名士,就不敢再議論政事,而一變為專談玄理;清議而不談政事,這就成了所謂清談了。但這種清談的名士,當時在社會上卻仍舊很有勢力,若不能玄談的,好似不夠名士底資格;而《世說》這部書,差不多就可以看做一部名士底教科書。
前乎《世說》尚有《語林》,《郭子》,不過現在都沒有了。
而《世說》乃是纂輯自後漢至東晉底舊文而成的。後來有劉孝標給《世說》作注,注中所引的古書多至四百餘種,而今又不多存在了;所以後人對於《世說》看得更貴重,到現在還很通行。
此外還有一種魏邯鄲淳做的《笑林》,也比《世說》早。
它的文章,較《世說》質樸些,現在也沒有了,不過在唐宋人的類書上所引的遺文,還可以看見一點,我現在把它也舉一條出來:
&ldo;甲父母在,出學三年而歸,舅氏問其學何所得,並序別父久。乃答曰:&l;渭陽之思,過於秦康。&r;(秦康父母已死)既而父數之,&l;爾學奚益。&r;答曰:&l;少失過庭之訓,故學無益。&r;&rdo;(《廣記》二百六十二)
就此可知《笑林》中所說,大概不外俳諧之談。
上舉《笑林》,《世說》兩種書,到後來都沒有什麼發達,因為只有模仿,沒有發展。如社會上最通行的《笑林廣記》,當然是《笑林》的支派,但是《笑林》所說的多是知識上的滑稽;而到了《笑林廣記》〔2〕,則落於形體上的滑稽,專以鄙言就形體上謔人,涉於輕薄,所以滑稽的趣味,就降低多了。
至於《世說》,後來模仿的更多,從劉孝標的《續世說》‐‐
見《唐志》‐‐一直到清之王晫所做的《今世說》,現在易宗夔所做的《新世說》等,都是仿《世說》的書。但是晉朝和現代社會底情狀,完全不同,到今日還模仿那時底小說,是很可笑的。因為我們知道從漢末到六朝為篡奪時代,四海騷然,人多抱厭世主義;加以佛道二教盛行一時,皆講超脫現世,晉人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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