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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奴婢也不知。」
「母后可知道了?」
「太妃院的人也去太后宮中傳了話,現在太后娘娘應當也知道了。」
「知道了,你下去罷。崔太妃後事如何安排,都聽母后的。」
小太監依言退下,還不忘關上殿門。
戚卓容捏著筷子,嘴唇緊緊抿起。她昨日離開的時候,崔太妃明明沒有大礙,怎麼半夜就莫名其妙發了急症?小皇帝說得對,不過是落個水,那荷花池是有人按時清理的,並不會太髒,而人救得也快,就算著了涼,最多也就是高熱,哪會是什麼連太醫都治不了的急症?
小皇帝覷著她的表情,問道:「你在難過?」
「奴婢……」戚卓容勉強道,「奴婢只是在擔心,昨日大家都知道是奴婢送崔太妃回的宮,結果路上不僅讓崔太妃落了水,如今甚至連人都沒了,奴婢害怕……」
「怕什麼?又不是你乾的!」小皇帝道,「你要是存心害她,還費勁救什麼人呢?你現在是英極宮的人,朕看誰敢說你的壞話!」頓了頓,又道,「何況,那崔太妃是趙御史的外甥女,趙御史難逃一死,崔太妃也難辭其咎,如今只不過是……對,說不定是她為舅舅求情失敗,生怕自己將來被拷打折磨,所以主動求死呢?」
戚卓容難以言喻地望了他一眼。
有時候她真的理解不了這位開國以來最年幼的天子。有時候心思單純,埋頭玩耍,如同民間稚童,有時候卻又腦筋過於活絡,總是有著這個年紀不該出現的想法。
那個會窩在她懷裡,因為黑暗無助而脆弱大哭的小孩子,好像只存在了那一夜一樣。
「陛下,還是先用膳吧。」戚卓容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為他佈菜,「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小皇帝腮幫子鼓鼓的,含糊點頭。
他用完午膳後便犯了困,戚卓容服侍他睡下後,便退出了寢殿,徑直前往劉鈞的房間。
劉鈞對她的到來早有預料,見她進來,只淡淡掀起眼皮瞧了一眼,繼續半躺在他那張黃花梨六角椅上品茶。
「義父。」戚卓容深吸一口氣,行了個禮,面色凝重道,「聽說崔太妃剛剛去世了,是真的嗎?」
「難道還能有假?這可是欺君之罪。」劉鈞道。
「那……那我……」
「你是怕自己牽連其中?」劉鈞略略坐直了些,道,「你不必擔心,我既然收了你作義子,便不可能讓你陷入麻煩。崔太妃的事,太后那邊很快就會有定論,與你無關。」
「謝義父關照,只是卓容還有一事不明……」
「說。」
「義父昨日給我的東西,真的……不是藥嗎?」
她問的是藥,不是啞藥。
劉鈞依舊端著茶杯,神色自若道:「不過是枚蓮子丸罷了。」
戚卓容垂眼。
「怎麼,不信?」
「義父的話,卓容不敢不信。」
「卓容啊,在這宮中,太蠢笨的不好,太聰明的也不好,太懶惰的不好,太勤快的也不好。這是義父多年來的心得,你未來路還長,需得好好琢磨。」
戚卓容拱手道是。
「該糊塗的時候,就是要糊塗。就像我明明瞧見了陛下在看閒書,卻不出聲,為什麼?是因為那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我的本分,是把陛下的衣食住行伺候好,他書讀得如何,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到我頭上,是也不是?倘若我出聲了,不僅落不了好,還會遭陛下記恨,這不是得不償失麼?」劉鈞拎著甜白瓷的茶蓋,輕輕碰了碰杯口,發出清脆的叮聲,「你也是一樣的道理,若是你今日過於糾結崔太妃之事,便是給自己畫地為牢,你越想越覺得崔太妃之死與你脫不了幹係,可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