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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左側有紅光閃爍,依稀還有個人影,他大驚之下立即揮鞭,誰知長鞭揮出卻被那人一把抓在手裡,毫不費力,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個有狐僧侶,他皂衣上滿是灰塵,頭上臉上也灰撲撲的,看上去甚是狼狽,然而信手抓住他的長鞭,款款而笑的模樣卻十分悠閒。
「小心了,別摔跤。」大僧侶笑眯眯地提醒他。
戰鬼甲重瞳收縮,正要邁步撲向他,誰知腳底竟然像突然被釘在地上一樣,他竟真的狠狠摔了下去,吃驚之餘低頭一看,駭然發覺腳底結了一層冰,而且這層冰正自腳踝往上飛快凝結,一瞬間就凍住了兩條腿。
「毛皮畜生!」他駭極怒罵,欲將手裡的長鞭狠狠收回砸出,誰知長鞭竟「咔咔」裂成數段——鞭子也被凍住了!他仰頭髮出憤怒的嚎叫,才出聲,整個人都已被裹在冰裡,動彈不得。
周圍五個戰鬼早已聞聲而動,長鞭夾雜著尖銳的風聲揮舞過來,大僧侶左手在地上輕輕一按,整個人又化作一團金光,眨眼便閃到遠處。
他這種東躲西閃的行徑早已讓人不耐煩,戰鬼們索性丟下長鞭,向著香氣濃鬱處撲上——有狐一族的人受傷流血均會散發出香氣,那隻死狐狸必然受傷了。
誰知腳底漸漸地便開始沾粘地面,直到步子再也邁不出去,眾人這才發覺地面不知何時結了厚厚一層冰,竟將他們的腳底都凍住了,無論怎樣使力都無法拔出。更可怕的是,那層冰正沿著小腿慢慢凍結上來,令人有麻痺之感。
煙塵漸漸散開,大僧侶一身皂衣被風吹得烈烈作響,他就站在不遠處,而在他身前直至山林邊緣,方圓數十丈的範圍居然都結了極厚的冰,甚至連譚音都被凍在冰內。
他臉上破了皮,面具從額頭到嘴角撕開一條口子耷拉在下巴上,血染半邊臉,然而露出的那隻眼卻精光璀璨,眼尾狹長上挑,不沾半點狼狽。
其時其餘五個戰鬼都已全身被凍在冰裡,只有一人還剩餘半顆腦袋在外,血紅的重瞳死死瞪著他,嘶聲道:「這是什麼妖法……」
大僧侶淡道:「沒人知道,我也不知道,見識過的人除了我,除了酈朝央,沒人活著,你們也請安心的去,我會為你六人祈福。」
說罷雙手合十,默然行禮。
那戰鬼這時才發覺他左手上的黑絲手套不知何時取下了,手背與胳膊上均是暗紅一片,他正要張口狂呼,下一刻冰雪覆頂,他將永生永世被凍在冰裡,不得翻身。
大僧侶閉目合十,默唸禱文。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看著被凍在冰裡的六個戰鬼,長舒一口氣,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哎喲一聲,跑到冰上一看,果然見譚音被凍在冰裡。
這下不死也得死了,大僧侶蹲下來隔著冰摸摸她的臉,可憐的美人,死的時候滿臉血,也不知是不是被毀容了。
「抱歉了。」他低聲道,「沒能救到你,過幾日再來為你收殮屍骨,安心回歸故鄉。」
她血染的胸前有一隻斷開的五彩小風車,還是他之前送的。多漂亮的小姑娘,就這麼陰差陽錯的死了。大僧侶傷心地拍拍身上的灰,起身走了。
譚音慢慢睜開眼,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冰冷。
她試著動動手腳,但身體卻彷彿被凍住了一般,紋絲不能動。後背和腦袋上的劇痛讓她心生警惕,她這具身體只怕是受了致命傷,左腿膝蓋以下更是沒了知覺,不知道是不是斷了。
她不能讓這個身體死掉。
她張開嘴,輕輕吹了一口氣,凍住身體的寒冰立即像粉末般碎開,她艱難地坐起,兩隻手好像都骨折了,手指不停使喚。她的額骨似乎也碎了,鮮血染紅視界,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只隱隱約約感覺極其寒冷,觸手可及之處全是冰。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