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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后面上的笑意更深,點了點頭,道:“其實你才是有福之人。你瞧瞧這後宮裡,看似花團錦簇、奢華至極,但想要守住這份富貴,需要付出的太多太多。有的人,付出了整個青春年華,卻依然只換得孤燈隻影,寂寞虛渡。還是你好,你至少還有盼頭。”
說罷,皇后幽幽地嘆息著。那嘆息聲中,隱著的是無盡的落寞。
蕭子衿依稀聽過,皇后娘娘自十五歲那年入宮後,除了頭一年在太后的格外關照下,皇帝不得不經常到她宮裡留宿。而後來懷了太子後,皇帝便藉口她不便再侍寢,於是開始冷落於她。再後來沐貴妃入宮,深得帝寵,未幾太后薨逝。皇后的未央殿就成了冷宮,哪怕是後來誕下了太子,皇帝也沒有再寵幸過她。
長樂、未央,分明是如此美麗的詞,可是這兩殿關係如此冷,於是這兩個名字就顯得這樣諷刺。
“娘娘,您可見過菟絲草?”
“菟絲草?”皇后搖了搖頭,她是侯門千金出身,哪見過那種東西。
蕭子衿道:“菟絲草柔軟無骨,隨風而搖,只能依附樹木方才能爬高,否則就永遠只能匍匐在地上,一文不值。後宮中妃子雖多,但又何嘗不像是菟絲草?只能依附著陛下寵愛,今朝陛下多看一眼,多寵一些,地位自然就高一些。若是有朝一日,陛下厭棄了,就會被打回原地。可是娘娘卻不同,娘娘與陛下才是妻與夫,陛下主外,娘娘主內,相互扶持,才能支起南楚的江山。無論別的主子如何風光,那又如何?娘娘只當她是菟絲草,風光一時罷了。”
皇后之前的話裡雖透著自怨自艾之情,但畢竟是母儀天下,多少有些自命不凡。若是旁的恭維,或許難以打動她。可是蕭子衿這番比喻,即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又是合情合理。
“果然是個伶俐的丫頭,本宮都有些嫉妒德妃了。”
“母后,兒臣也很喜歡這個宮女呢,不如就將她調到我們未央宮去吧!”小太子倒是很會察言觀色,立馬就見縫插針。孩子想得天真,單純地希望蕭子衿能天天在身邊陪著他玩罷了。
可是蕭子衿一想到,到了太子身邊,天天被他逼著一起玩遊戲,就一個頭兩個大的。
好在皇后娘娘沒有真動了那個心思,笑了笑,道:“子衿是德妃娘娘的心腹,母后豈可奪人所愛?”
“母后你是後宮之主,想要調個宮女還不容易?”太子嘟起了嘴,頗有些不高興。
皇后娘娘道:“宮裡也有宮裡的規矩,無緣無故的,哪有你想得那麼容易?除非德妃娘娘肯鬆手。”
蕭子衿也趕緊謙遜道:“多謝殿下的看重,奴婢不過只是區區一介宮女,哪裡當得起殿下的厚愛?今日能陪娘娘和殿下說一說話,奴婢已是萬分榮幸了。”
正在此時,蕭子衿目光斜瞟處忽見一個小太監忽忽跑來,卻因礙著皇后在場不敢輕易來打擾。蕭子衿認得,那是德儀殿裡的人。
遂向皇后簡單說明了下,便將那小太監喚到跟前,問道:“瞧你著急忙慌的,可是德妃娘娘有什麼急事喚我回去?”
那小太監先是同皇后和太子請過安後,便趕緊駙在蕭子衿耳邊一番嘀咕。
蕭子衿開始面上還微微含著笑,可是聽到後來,臉上的表情明顯大變。
最後不等那小太監說完,蕭子衿便噗通一聲,忽然跪倒在皇后面前,道:“娘娘救命!求娘娘求命啊!”
皇后起初沒在意,忽然見蕭子衿這番模樣,也是驚了一驚,“到底出了何事?你且慢慢稟來。”
蕭子衿道:“娘娘,奴婢剛才同德儀殿另一名宮女一道在這裡摘馬蹄蓮,之前先回去的那個宮女叫阿葉,她回德儀殿的時候遇上了沐貴妃,不知怎麼的,那沐貴妃非說奴婢們摘了她的金絲百合,還硬說是德妃娘娘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