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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攔在她身前,又是心疼又是無措,親王抖著手指著她們娘倆,急紅了眼:「看看你縱容出來的好女兒,往日的荒唐事不說,今日竟連這樣的話也敢說,簡直……大逆不道!」
妘婛想到阿瑪會反對,沒料到他竟然如此動怒:「二姐不也退過婚,同樣是瞧不上眼,怎麼輪到我身上就是大逆不道了?」
這下就連福晉也顧不上袒護了:「婛兒,你不是小孩子了,眼下朝廷是個什麼處境,我們和沈家結親的用意,你心中難道沒有數麼?自然,若沈少爺是個不堪託付的,額娘也不會看著你進火坑,但你阿瑪早就託人打聽過了,他既是個懂事上進的好孩子,你、你之前看過他的文章,不也誇他才華卓絕麼?」
親王嗅出了不對,「不,什麼悔婚,之前從沒聽你說過,莫不是他和你見面說了什麼?」
妘婛當然不承認,可如他阿瑪那樣見慣風雨的,哪是這樣小丫頭片子能糊弄的?
丫鬟們沒挨幾下板子,就把傍晚亭子的所見抖落了出來,多抵還是存了護主的心思,添油加醋的說成是沈少爺主動上門退婚,氣得親王連夜就氣勢洶洶地殺到沈府討說法。
事態的發展好似一匹脫韁的野馬,朝著始料未及的方向一去無復返。
妘婛就被拘在小小的院落中,既傳不去訊息,外頭的動靜也聽不著。
只是在沈將軍親自登門時聽說沈一拂狠狠捱了一頓家法,皮開肉綻的走不了路,才沒法來致歉。
老將軍保證自己那一時糊塗的逆子已然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處,婚期不變,一切照舊。
何其諷刺。
兩家就彷彿什麼沒有發生過一般,喜慶洋洋地掛起了燈籠,廣撒了請帖,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如期而至。
出嫁那日,驕陽似火,半個北京城的閒人都上趕著來瞧熱鬧。
大紅花轎熱的像個蒸籠,連空氣都是黏糊糊的,下了轎,厚厚的蓋頭擋住了視線,路看不全,周遭的人也瞧不著。
沈一拂就在她身畔處。
這些被圈束的日子中,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解釋,沒有想到再見已是此地此景。
妘婛不知,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與自己的拜的天地,正如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境等在洞房花燭中。
是忐忑,是期待,還是害怕?
妘婛聽著外頭的喧鬧,愈發覺得時間難熬。
等到夜幕降臨,等到窗外人影憧憧,笑鬧聲著近了,她忙不迭將紅蓋頭垂下。
門一開,酒氣就順著風灌了進來,蔓至整個廂房。
不曉得他說了句什麼,把門外那些個插諢打科的人一一驅散了。
聽著腳步是虛浮的,時重時輕,生生能將的人心踏了個七上八下,妘婛不自覺屏住呼吸,卻看到一雙皮鞋止在幾步前沒有繼續向前。
屋中靜的出奇。
等了又等,就在她以為沈一拂會這麼繼續和她空耗下去時,紅蓋頭驟然被掀開,一雙深眸猝不及防浮現在眼前。
他往前一步,慢慢彎下腰來,一雙眼半開半闔,瞧著是真的醉了,又像是異常清醒。
她被嚇著似得將身子往後一傾,只聽他說:「你可滿意了?」
她心下一沉。
五個字,仿如控訴。
妘婛想,他果然不甘願。
不甘願自己的婚姻大事任人擺布,或者說,他不甘願和他成婚的人是她。
「我沒有。」哪怕遲了,她還是想要解釋清楚,「我從沒有和我阿瑪說過你想退婚,如果可以,我並不願坐在這兒。」
尤其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
「喔?」沈一拂眼睛一瞬不瞬鎖著她,「五格格是想說,是我們沈家強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