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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叫雲知。」她抬眸:「這位先生有沒有告訴你們他的名字?」
護士不得而知,當日下午伯昀帶她去警務處做筆錄,也沒能問出這人姓甚名誰。
一個巡捕說:「那位先生不願對外透露自己的姓名,我們警務處理應尊重他的隱私,還請二位見諒。」
按理說,此人為了救她,先是豪華長轎被撞出了個大坑、再是受傷縫針,於情於理都應當等被救家屬過來償補修車費、醫藥費才對,結果他不僅分文不取,還替她擔了一筆入院體檢費,完了還悄無聲息的走了,「做好事不留名」做到了這個份上也太超凡脫俗了吧。
雲知和伯昀都震驚了。
那個男人的聲音繚繞在耳畔,揮之不去似的,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腳都邁出了警務處大門,又扭轉回身,不死心道:「我就是想要當面感謝一下那位先生,還有……還有他的衣服還落在我這兒……」
巡捕大哥遞去了一個「抱歉」的笑容:「小妹妹,那位先生連七座的林肯轎車都能撞著玩兒,哪還會差一件衣服呢?」
回家途中,伯昀見妹妹對著放在膝蓋上的羊絨外套發怔,便勸道:「那位先生多半是不願惹禍上身,畢竟這也不是撞了車這麼簡單的事。」
雲知欲言又止:「我明白。」
劫車一事在林府引起了軒然大波,誰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徒敢劫林公館的車,幾欲鬧到車毀人亡的地步,如何不讓全家人又驚又後怕。
林賦厲傍晚就帶著阿喬出門去了,林賦節窩在書房裡一直通電話,也不知是打給黑道還是白道,總之是要動用一切人脈把劫匪掘地三尺就地正法的架勢。
客廳沙發邊,其餘人圍著開家庭會,大伯母一整晚挨著伯昀坐,不時喃喃唸叨著「天父保佑」;三伯母聽到撞車那一節都傻了眼,拈著帕子去戳幼歆的腦門,道:「就你還成天唸叨要坐伯昀的車上學,現在還敢不敢了?」
四堂姐撓著發麻的頭皮說:「這要是換我坐在車上,準是要嚇得什麼舌頭都捋不直了,五妹妹,你都、都不怕的麼?」
「怕啊。」雲知摟著自己的胳膊,裝裝樣子抖了兩下,「我這會兒腿還直打哆嗦。」
三伯母端起一杯茶,尖著嘴輕輕地吹著:「以後你們坐車都得先看清楚車上坐的是什麼人,這次得虧雲知命大,那綁匪要是挾刀帶槍的,哪還有逃命的機會。」
一旁沉默許久的楚仙問:「大哥,你那包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怎麼會接二連三的招賊呢?」
雲知一愣:「什麼接二連三?」
幼歆說:「你還不曉得大哥這腿是怎麼折的吧?之前就是他在他們實驗室熬通宵的時候,有小偷爬窗拿著竹槓去夠他那個包,大哥為了和賊對搶,都從樓上摔下去了。」
雲知「啊」了一聲,「你是說大哥墜樓?」
「二樓。」楚仙補充道:「大哥壓在了那賊身上,只摔斷了腿,那賊卻磕到了腦袋,直接就給壓死了。當時我們還以為那只是個普通的小賊,現在看來……並非偶然啊。」
伯昀交握的手有些無處安放,見瞞不過了,低頭說:「其實就是我們新研究的一些報告,近來也不知這風聲怎麼傳出去的,有洋商主動上門提出專案合作,我們拒絕了……且不說還沒有出成果,就算真研究出什麼來,也自然是要先獻給自己的國家。」
廳內一時陷入沉寂。
誰都知道在這十里洋場之都,所謂的「洋商」背靠的都是洋人政府,那些帝國主義為了搶奪資源連世界大戰都能挑起,若真鐵了心要搶你的東西,又有什麼下作的手段使不出來。
三伯母這下真慫了:「要不你還是重新考慮考慮吧?家裡竭力供你們讀書,一步步爬到頂尖兒上,可犯不著為了這些不著邊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