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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張善相說到“結”字,即閉口不言。小姐聽了,不覺潸然淚下。張善相見小姐下淚,勸慰道:“小生斗膽妄言,實出肺腑,望小姐莫責。”小姐拭淚道:“君言雖未終,妾心豈不悟?蘇季子豈常貧賤者乎!但此事非妾所得專,自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且郎君之言,亦難全信。”張善相道:“小生並不會編謊,且說何處是脫空?”小姐道:“其他亦是可信。適所言力能舉鼎、術可驅神,二語恐未必然。”張善相道:“小姐不信,請嘗試之。”
此時春香靠著桌兒也睡著了,張善相與小姐同出香閨,至薔薇架邊,天上月明如晝。善相見傍有石鼓墩兒一個,約重千斤。善相默唸助力神咒,暗喝一聲:“疾!”將手舉那石墩,一如無物,離地四尺有餘。小姐怕跌下來,忙道:“是了。”張善相放下道:“若要驅神,恐驚了小姐,只喚一朵彩雲與小姐看便了。”乃捻訣唸咒,喝聲:“疾!”只見月傍登時雲氣聚合,化成五色,鮮明可愛,如錦繡上託著明珠一般。小姐看了大喜道:“君言非謬,妾已知之。只是富貴之時,恐把妾身拋棄,別偕佳侶耳。”張善相就對月跪下,盟誓道:“小生張善相,年一十六歲,某月某日生。若榮貴之後,忘了段府琳瑛小姐恩倩,願死刀劍之下,葬於魚腹之中,永不得還鄉!”誓畢,亦挽小姐,請其盟誓。小姐道:“君放手,妾自立誓便了。”張善相不敢囉唣,拱手而立。小姐從容斂衽,向月萬福道:“妾段氏琳瑛,年一十六歲,某月某日生。今夕星月之前,與張生善相期百年結髮,永效于飛。苟有負心神明殛之!”誓畢,張善相欣喜不勝,便欲摟小姐之肩接唇。小姐推開正色道:“今夕之誓,亦為君非凡品,妾終身有托耳,豈可作敗倫傷化之事!妾果如此,淫女子也。君亦何取於妾?妾異日何表於君?倘事不偕,妾願白首閨中,永不作他人之婦,一死以謝君耳。”張善相道:“小姐如此用情,心堅金石,小生粉身不足以報。囗月在上,如張生不得與段小姐同諧連理,成合巹之歡,亦願終身不娶,永作鰥夫!”小姐道:“雖如此說,妾與君皆是空言,將何物表情,為異日合巹之證?”善相道:“小生逃難,並無一物。敢借小姐香羅,各分其半。小姐之詞,小生收執。小生之詞,寫在那半幅上,小姐收執,何如?”小姐道:“妾與君皆因此帕,得結同心,如此甚好。妾更有一物,乃妾嬰兒時所弄,珍藏至今。是玉人一雙,一作男形,一作女相,出自異域,其香無比,價值連城。家君因徵外國得來,見妾心愛,付妾珍藏。今贈一與君,永為表證。”張善相大喜,遂同進閨中,春香兀自未醒。小姐出帕,剪為兩半,付張善相寫詞。張善相磨得墨濃,剔起燈煤,寫那和的《卜運算元》詞於帕上。小姐開箱,取兩個玉人出來,有一尺長,異香滿室,果奇寶也。張善相寫完,送與小姐。小姐將自寫的香羅半幅,裹了女形的玉人,付與善相道:“只此一言,永無異說。君功名成就,早早遣媒的向家君議此親事,切勿遲延,使妾有白頭之嘆,作九泉怨悵之孤魂也。”善相雙手接了,倒身拜謝,小姐亦答禮。
兩個相憐相惜,不覺漏下五鼓,將次雞鳴。那春香驚將醒來,往下一塌,撲的一聲,把額角向桌沿上一磕,登時磕起個大塊來。春香負疼,欲哭不得,欲笑不得。小姐與張善相看了,俱各好笑。小姐罵道:“這些賤人,這等好睡!快掌燈送張官人出去。”春香去叫起臘梅來,臘梅骨都了嘴,隻立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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