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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上前扣門。柴扉開處,走出一個童子來,問道:“誰人在此扣門?”林澹然稽首道:“弟子是雲遊僧,錯過宿頭,大膽欲借寶莊暫宿一宵,未知容否?”童子道“我這裡是讀書之所,房拔窄狹,不敢相留。師父別處去罷。”林澹然道:“今晚天雨難行,如貴莊不能相容,就借簷下捱過一宵,明早即便去了。”童子搖頭不允。正說話間,屏風後轉出一個老者來,生得蒼顏古貌,鬚髮皓然,手扶竹杖,問道:“何人在此說話?”童子未及回答,林澹然向前深深稽首道:“老訥是雲遊僧家,要往太原進香,打從貴地經過。因貪走路程,錯過了客館,暫借貴莊歇宿一宵。盛使不容,在此閒話。老丈休怪。”那老者笑道:“師父何出此言。出家人著處為家,暫宿一宵?有何不可?”書童咕噥道:“遊方和尚做強盜的極多,太公不可留他。”老者喝道:“胡說!”遂留林澹然進側廳內坐下。茶罷,老者道:“適間小奴不知事體,出言唐突,老師莫罪。”林澹然合掌道:“山僧攪擾,心下不安,焉敢見怪。請問老丈高姓尊號?”老者道:“村老姓張,賤字完藻。請問吾師高姓,貴鄉何處?”林澹然一一答應。張老命安排晚飯,相待畢,命書童執燈,送到廂房內歇息。次早林澹然起來,立欲謝別,書童又送出茶湯來。少頃又請到廳上吃齋,太公出來相陪。林澹然起身拜謝欲行,張太公道:“師父慢行。老朽觀師父是一位有道行的高僧,意欲屈留尊駕,盤桓數日,請教樣理,萬勿推卻。”林澹然道:“感蒙老丈萍水相逢,如此厚愛,豈敢推託?但是無故攪擾檀府,於理不當。”太公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只是有慢,休怪。”自此,留林澹然一連住了三日。太公朝夕相陪,或談佛法,或講坐功,相待甚是殷勤。
林澹然每於靜夜打坐時,聽得西首軒子裡叫疼叫痛,呻吟之聲不絕,心中疑惑,又不好相問。當日正和太公午後閒話,只見書童攙著一個黃瘦後生,從側軒步出草廳上來。林澹然看那後生,年可二旬,生得容顏清麗。器宇不凡,只是身無血氣,病勢懨懨。頭上包著一個皂絹包頭,身上穿一領白綾綿襖,白絹裙拴著腰,手扶了書童肩膊走出來。林澹然起身問訊,太公扯住道:“老師不敢勞動。小兒病驅,不能見禮。”二人拱手。太公道:“大郎且睡睡將息,為何又出來閒走?”後生道:“我心煩體倦,睡著轉覺難捱,暫且閒步消遣。”林澹然道:“好一位郎君,為何患病如此狼狽?急急醫治方好。”太公垂淚道:“老朽年過六旬,止有這一子,名為張找。生平樸實溫雅,頗肯讀書,有志上進,未定妻室,尚未畢姻。寒舍在城中居住,那日節屆中秋,小兒在書室,夜間玩月,因觸景吟詩一首道:
銀漢冰輪滿,娟娟萬里輝。
桓娥如有意,弓哦上雲梯。朗吟數遍。貪看月色。至夜靜欲睡,倏見一女子推門而入,生得千嬌百媚,年方二八,貌賽西施。對小兒道:‘郎君獨自寂寥,妾乃姮娥,引君上雲梯去也。’小兒年幼,不能定情,與之繾綣。朝去暮來,約有兩月。不期容顏瘦減,舉止異常,老朽再三究問,方知端的,因此心慌。諒是妖魅所迷,打發在此小莊避之。不想那女子復來纏擾,鎮夜如醉如痴,半迷半醒。這幾日身子愈覺沉重,多是不久於人世了。老朽不捨,特出城來伴他。連日因心緒不寧,屈留尊駕,閒談排遣。”說罷流淚不止。林澹然聽說,不覺傷感,答道:“這一位好公子;怎忍被妖邪所迷?老丈何不請術士遣他一遣?”太公道:“前者在城之時,何日不燒符唸咒遣送,並沒一些靈驗,無法可處。”林澹然道:“山僧從來不信邪祟。今間老丈所言,世間亦有此輩妖魅乎?老丈不必愁煩,這妖孽小僧定要結果了他,救大郎性命,方顯區區手段。”太公拱手道:“若得老師法力救命,感恩非淺。但這妖怪亦有神通,急忙裡怕收他不得,反遭其害。”林澹然笑道:“不妨,臨時自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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