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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譎（一）

&ldo;真的不知？&rdo;沈紫言灼灼的盯著紅梅，&ldo;是真不知，還是知道不肯說？&rdo;那紅梅磕頭如搗蒜，&ldo;奴婢真的不知道，姑娘饒命……&rdo;&ldo;紅梅！&rdo;默秋斥道：&ldo;皇天后土，你若是掰謊，連天老爺子也不會輕饒了你。&rdo;

紅梅一張臉愈發的白了下去，卻死咬著唇不肯說話。默秋氣得蛾眉倒蹙，偏生又無可奈何，狠狠瞪了她一眼，&ldo;再不說清楚，仔細你的皮！&rdo;紅梅渾身顫抖，只管磕頭求饒，卻不肯交代一言半語。

沈紫言默默望了她半晌，忽的打了個哈欠，&ldo;罷了，我也累了，先回去歇歇，明日接著審，你若是不交代個來龍去脈，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rdo;紅梅微訝，臉色明顯的一鬆，抬頭瞥了她一眼，又默默垂下頭去。

沈紫言吩咐冬梅：&ldo;可得好好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麼麼蛾子，連你一塊治罪。&rdo;冬梅哪裡敢應個不字，唯唯諾諾的答應了。沈紫言臉色微霽，自回了院子，一路上見默秋欲言又止，笑道：&ldo;怎麼這樣扭扭捏捏，直說便罷。&rdo;默秋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臉色微紅，&ldo;奴婢就是覺著奇怪，小姐先前還那樣急，怎麼現在反倒不急了。&rdo;

&ldo;合計著是為了這事。&rdo;沈紫言失笑，&ldo;怪道你一路上支支吾吾的。紅梅既然抵死不肯承認，我再審下去也是無益，何不再等上一等？&rdo;默秋眼睛一亮，&ldo;小姐是在等她按捺不住？&rdo;墨書抿嘴，&ldo;小姐這就是放長線釣大魚了，只是不知那大魚是否上鉤？&rdo;默秋撫掌笑道：&ldo;小姐真真是那女中諸葛，若是男兒身，豈不是連天下也算計了去！&rdo;

沈紫言搖頭一笑，笑容中卻帶了些苦澀，若真是聰明如諸葛，上一世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半路上遇見了金姨娘，一身玫紅色遍地金小襖，見了沈紫言，笑容滿面的上來行禮，叫了聲：&ldo;三小姐。&rdo;伸手不打笑臉人，沈紫言現在縱然是對這些個姨娘們百般不耐，也耐著性子寒暄：&ldo;這是上哪兒去？&rdo;

金姨娘從袖中掏出一雙虎頭鞋來，&ldo;我給二少爺做了雙鞋子，正要請夫人過目。&rdo;沈紫言現在糙木皆兵，不免將那鞋子多看了幾眼，只見鞋面上一直威風的老虎，栩栩如生，做工十分精細。

沈紫言笑著接過那鞋子，隱隱似有些幽香，仔細聞時，又似乎沒有了。心念一動，笑道：&ldo;姨娘可真是手巧，只是不巧，母親剛剛才歇下，怕是此時還未轉醒。&rdo;&ldo;剛剛才歇下？&rdo;金姨娘臉上笑意頓時散去，焦慮浮上面龐，&ldo;可是身子哪裡不適？&rdo;說著，又自言自語，&ldo;夫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熬夜。&rdo;

這不過一晃神的工夫，她臉上的神情已變了幾變，令人不得不深思，沈紫言就長長的嘆了口氣，半真半假的嘆道：&ldo;也不知怎的，青鈺昨晚受到了驚嚇，到現在還未醒，著實叫人憂心，姨娘若是得閒，不妨多勸解勸解母親。&rdo;&ldo;哎呀！&rdo;金姨娘更是著急，&ldo;二少爺出什麼事了？&rdo;

昨夜沈紫言命人幾乎將內院查了個遍，鬧出那樣大的動靜，金姨娘不可能沒有耳聞，此刻卻又故作不知的問自己，事出反常即為妖，沈紫言心內隱隱有了感覺，淡淡笑道：&ldo;不過是受到驚嚇罷了。&rdo;說著，深深看了墨書一眼，&ldo;你陪著金姨娘去瞧瞧。&rdo;

墨書目光微轉，笑著應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