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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到嘍!
人群裡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本來稀稀疏疏的人群立刻湧向一處,朝著東南方向跑去。
沈紫言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不過百米的距離,只見人群中有一人穿著墨綠的長衫,臉上是溫和可親的微笑,眼裡卻沒有一絲溫度,面目平和如水。不知為何,沈紫言突然有種感覺,似乎那個男子就是被傳得紛紛揚揚的狀元郎,許熙。
那男子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回望了她一眼,四目相對,雲淡風輕,天高地遠。
沈紫言心裡砰的一跳,生出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來,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一般,只是過往記憶顯得十分模糊,一些片段迅速劃過腦海,想去抓時卻又抓不去,都已成了過眼雲煙。
男子見到她,身子猛的一僵,直直盯著她望了半晌,嘴角微動,似是有什麼話要說,只是隔著這許多人,哪怕是說了,也該是聽不見的。沈紫言分明覺得他說了什麼,只是自己沒有聽見,但又覺得這樣長久的盯著一個陌生男子看終是不妥,忙垂下了頭,對墨書說道:&ldo;我們進去吧。&rdo;
墨書鬆了一口氣,方才已發現沈紫言的失常,只是不知是何緣故,也不好多說,見此刻沈紫言又恢復了常色,忙扶著她進了山門。
許熙站在原地,痴痴的望著沈紫言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幾乎難以動彈。從懷裡掏出一個帕子,反覆摩挲,手指落在角落的那一個&ldo;言&rdo;字上,心裡似有萬千煙火綻放,竟然真的是她!但隨即又害怕這是一場夢,有意追上去瞧個清楚,又害怕又是自己的錯覺,心裡亂成一團。
第65章 初見(三)
許熙這些年來不知多少次夢裡遇見那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的小人兒,可每次午夜夢回,都驚覺是一場夢,屢屢在夜涼如水之時,止不住的心痛難忍。久而久之,連對面相逢都變得難以置信起來,生怕這又是一場美麗的夢,夢醒了,便碎了。修長的手指反覆摩挲著帕子的一角,突突兀兀的,觸感十分真實,眼前是一張張或諂媚,或熱情,或羨慕的面孔,耳邊是熙熙攘攘的噪雜聲,一切似乎都昭示著這不是一場夢。許熙心裡卻又患得患失起來,害怕在她眼中看到一個陌生的自己。
沈紫言卻渾然未覺,在正殿裡上了香,望著那永遠平和慈祥的觀音像,想到眉目慈和的母親,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一滴淚落在空蕩蕩的正殿中。
沈紫言突然想起許久許久之前,有個男子對自己說過,心裡傷心而難以自抑的時候,就拼命的笑出來,這樣哪怕是苦笑,也比哭泣來得好看。他的話聲聲入耳,恍若昨日發生的事情一般,只是已經忘記那男子的面目,只記得他的聲音似潺潺流水般的溫厚。
那時自己多大呢?似乎是七歲,又似乎是八歲,終是難以確定。
沈紫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自己竟已忘記了這許多的事情,零星的片段在腦海里拂過,似驚鴻的一瞥。
墨書見了沈紫言面色黯淡,知道她必是又想起了過世沈夫人,忙拿別話岔開,&ldo;好容易出來這一回,小姐不如越性看看這空明寺的碑帖,據說是極有名的,那影牆上還有歷代才子的墨跡。還有那碧波池的荷花,也比別處開得早,現在也正是怒放的時候。&rdo;沈紫言一向對荷花情有獨鍾,聞言頗有些心動,點了點頭,&ldo;看看也好。&rdo;說完,便望著沈紫諾。
沈紫諾忙擺了擺手,&ldo;我坐了一早上的轎子,渾身痠疼,好歹容我在這裡坐坐,歇歇腳。&rdo;個人有個人的習慣,沈紫言也不強她,出了殿門,金燦燦的陽光閃爍著,幾乎令人睜不開眼睛。沈紫言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ldo;大姐馬上就十六歲了。&rdo;默秋不解的望著她,不知她為什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