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命先生(第1/3 頁)
幾分鐘後,凌寒和馬大山又回到了之前待的那個大廳之中。
因為來得早,偌大的大廳之中空空蕩蕩,就連當值的差役都不在。
又過了一會兒,這才陸陸續續有畫屍人抱著木盒搖搖晃晃走了進來,一個個臉色疲憊,眼神空洞,活像是早班車上通勤的社畜。
等當值的差役來了後,馬大山帶著凌寒去領了畫屍的工具,然後和凌寒交待道:“你自己小心,我就不能陪你一起了。”
說完了又覺得不太對,好像自己才是需要被照顧的那個。
真特麼操蛋!
大廳的門關上了,走廊裡傳來了一片沉重的腳步聲。
那是背屍匠們正在把新來的屍體送進走廊兩側的小房間中。
馬大山說背屍匠們每個都是啞巴,還都帶著黑鐵面具,誰也不知道那面具下面究竟是什麼。
據傳背屍匠其實都是被施了秘法的死人。
真假無從考證,但畫屍人對背屍匠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能躲就躲。
將目光停留在那些比你更慘的人身上,會讓你覺得自己其實沒那麼慘。
鄙視鏈的意義就在於此。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腳步聲消失了,大廳的門這才再次開啟。
凌寒跟在畫屍人的隊伍中,緩緩走進了那條幽深昏暗的走廊。
剛停在一個小房間前,還沒站穩腳跟呢,就聽到一聲吆喝:“那個誰,你過來!”
循聲望去,是一個斜挎朴刀的黑衣差役。
“看什麼看?就是你,麻溜兒的!”黑衣差役指著凌寒叫道,“你和他換一下。”
隊伍裡一個白白胖胖,長得好像個員外爺一樣的畫屍人得意地出列往凌寒這邊兒走了過來。
凌寒沒有問為什麼。
在一個沒道理可講的地方,和手中有權腰間有刀的人講道理,那就是自討沒趣。
“官爺好面相。”凌寒走到黑衣差役面前拱手笑道。
言外之意,我記住你了。
黑衣差役衝凌寒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隊伍裡去,然後對著畫屍人們高聲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啊!這次來的都是欽犯,一個個怨氣大的很。”
“想活命就給我打起精神,認真幹活兒!”
……
九聲鑼響之後,凌寒進入了房間。
板兒床上仰面朝天躺著一個身形瘦小的老頭兒,脖子那裡用麻線簡單地縫了一圈兒,不少地方還有紅白相間的肉翻開著。
這是一個被砍頭的死囚。
縫屍匠完成了前面一道工序,勉強給湊起來一具完整屍身,然後交給畫屍人畫像。
之所以說勉強,是因為這個老頭兒的臉已經沒了。
連皮帶肉全都沒了,就好像一個剛捏好的泥人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縫屍匠從老頭兒身上其他地方片下來一塊人皮,然後給蒙在了臉上,再往上面畫上鼻子眼睛和嘴巴,就此了事。
想必這就是剛才黑衣差役給凌寒換房間的緣由了。
沒臉的屍體,必然不好畫。
即便旁邊有個滲人的陰間模特兒,對畫屍人來說也還是蠻有挑戰的。
那黑衣差役想必不是收了錢,就是和那畫屍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至於凌寒的死活,他當然不會關心。
每天都有人死,不差這一個。
凌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照記憶中馬大山的操作,從木盒中抽出三根香就著油燈點著,插在屍身前的香爐中。
點那金漆之前,凌寒本能地聞了聞那個盛金漆的小瓶子。
好傢伙!
簡直就是一鍋各種各樣的辟邪藥材小火慢燉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