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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在診療室也像在家裡一樣大聲抱怨,說您的治療法正不知不覺地慢慢殺人,您的病人一定會焦躁不安。
您從您父親那兒繼承了16世紀一位約翰·菲爾丁所寫的小冊子重印本。
這位人士可能未必是我們的祖先,可你相信,或者假裝他是我們的祖先。
那本冊子裡詳細描述了一個被您稱為〃精神換氣〃的治療過程…即在病患的顱骨上鑽孔讓惡靈驅散。
您喜歡大聲朗讀這本小冊子。
〃今年我們顱骨鑽孔進行得非常成功。
三個本就應該消亡的人死去了,但是還有三個活下來了,而且呈現出康復的跡象。
我們希望很快又有可能實施二次鑽孔。
〃只有當您在家並意識到我母親的存在,您才會覺得她是您妻子。
這樣的時刻總是很少,少之又少。
您一直長時間工作,總在說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除了疾病興旺發達其他什麼都蕭條。
母親的孃家在波士頓。
我5歲那年她又回那兒去了。
我10歲時她又搬去了紐約。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相信,並且可能是正確的…相信你希望母親離開時把我一併帶走。
當然這麼做可能性不大,即便是一個寡婦帶著個孩子也不太可能有希望嫁個好人家,更何況一個女人。
菲爾丁的父親(4)
不管她理由多充分,她拋棄了丈夫,還帶著個拖油瓶,這會讓她在波士頓舉步維艱。
那時母親身無分文,要想有錢,唯一的途徑就是結婚。
她打算離開紐芬蘭時,真沒有半點把握能很快或一直供養一個孩子。
我頭腦中殘存著最模糊,也許已經失真的母親的記憶。
我不記得她是否有跟您道別,但是顯然你們離婚的措辭十分含糊,以極其微弱的責備解除你們之間的關係。
外公從波士頓趕來陪母親回家。
他沒有進屋,或者他進了屋,卻沒讓我看見他,這一點我不能確定。
我想我還記得我母親與她父親一起走下車道,大概走向一輛早已在等候的計程車。
我記得她哭了,還蹲下來抱我。
我不記得人家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記得是誰告訴我的,唯一能確定的是沒人告訴我她會永遠離開我們。
我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走以後,您並沒有清理屋子。
您把她的畫像放在壁爐架,像是為了證明您沒有心碎,也沒有感到羞辱。
畫裡的母親保持著第一次見面後不久的樣子。
可能這才是關鍵:區別您鍾情的姑娘和那個與您離婚的女人。
您很少給我看家裡的合照,而是把它們擱進相簿裡由我自己去找。
我看到您和她…菲爾丁醫生與夫人的合照,有時候照片中還有幼年的菲爾丁。
那次大門〃砰〃的一聲被摔上之後,隨之而來瀰漫在家中的是多年不散的沉寂。
即便是收音機在那裡咿呀作響,來串門的親戚與我們高談闊論,也不能將它驅散。
我們倆在一起時盡力嘰嘰喳喳,但是沉寂變本加厲地彰顯了她的缺失。
她在家的那種生活彷彿就在家裡的某個房間裡上演著,但任憑我們找尋多久,都永遠無法將它找到。
您咒罵著身體對睡眠的需要。
為了表達對它的抗議,您穿著身上所有的衣服坐著睡在椅子上。
在您回家之前,我一般都已經上床,雖然在床上卻從沒有睡著。
連管家也按您的吩咐從不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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