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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笑了一聲。
即便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也難擋李牧清俊的面容。出入聲色場所,漂亮的人物梁川自然是見過許多了,他不是眼界狹小之輩,卻還是忍不住感慨嶽人歌這昏君當得也是不無道理。
「說吧。」他清了清嗓子。
李牧一雙黝黑的眸子盯著他,「你在耍我。」
如一把利刃刺來,梁川的笑意猝不及防被釘住,他臉色一僵。
「你本來就不想開除我,對嗎?」李牧將他的表情捕捉了七分,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想,「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言下之意,耍我很好玩嗎?很好玩嗎?
梁川是老江湖,方才僵住的笑容此刻又漸漸消融,沒在他已經微微起了皺紋的眼角里,「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麼就不想開除你?老子天天都想開除你!」
這話說得帶了情緒,失了穩重,話一出口,兩人都是一愣。
還是李牧的臉色先緩和了過來,「為什麼呢?川哥,我是哪裡讓你看不慣了。」
傳說梁川的脾氣古怪,他喜歡的人,無論如何都喜歡;看不慣的,上趕著提鞋也不要。可是這人的喜歡厭惡偏偏又沒有標準,李牧雖不至於苦惱,但還是疑惑的。
梁川臉上還是冷笑,他看不慣李牧的地方很多。這其間有許多複雜的情緒,梁川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李牧聰明勤奮沒得說,是個人都喜歡他,可是這樣的人簡直就像開了金手指,走到哪兒都buff加持,這讓梁川很不爽。
年輕人,不經歷點磨練怎麼行?梁川嚴父上身,代嶽人歌給李牧本就烈火煎熬的生活裡添了把柴。
看著麻煩的烈火越燒越旺,梁川滿意地拍拍手,這才像樣。
兩人這邊面面相覷,陷入短暫的靜滯,那邊嶽人歌扒著門縫偷聽偷看。過了一會兒,聽李牧緩緩開口:「川哥,我知道,以前你做學徒的時候,也曾經偷偷拿店裡的酒來練手的。我知道店裡的規矩不能破,有錯在先我先承認。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當初也曾經這樣做過,現在反倒是不允許了呢?」
是啊,規矩是人定的,或許曾經有它的道理,但這個道理符不符合時代潮流,是值得時時拿出來商榷品味的。李牧回到家後心灰意冷,恰巧趙升焉給他打電話要他來店裡小坐,順便得知李牧被辭的訊息,很是驚訝。又一聽背後的原因,趙升焉頓時破口大罵:「梁川這孫子,自己當初還不是偷摸拿店裡的東西練手,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麼!」
這段往事也就少數幾個人知道,從李牧口中說出來,梁川一時也說不上話來。李牧看著他的表情由白變紅,又紅變青,總之色彩繽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梁川上哪現學了變臉的絕活。
嶽人歌急得跳腳,李牧這個死孩子,還真是打蛇打七寸,三言兩句居然當場揭了梁川的黑歷史。以梁川的個性,好不容易演到現在的草臺班子舞臺劇現在也得謝幕收場。
李牧也不奢望梁川回答,李牧只等著挨罵。孰料,等了好半天,一聲罵也沒有,只有一聲輕笑自頭頂落了下來。
梁川笑了。
這場面相當可怕。
不得不說梁川其實也有一副好皮囊,只是嚴肅慣了,看上去像是不會笑。就算偶爾調動「笑」的技能,也不總是那麼純粹,要麼帶著嘲諷,要麼乾脆就是寒冷。這還不如不笑。
可此刻,梁川倒是笑得非常坦然。
他抱著胳膊在李牧的床邊轉了兩圈,最後在床邊坐下了。
看著李牧的胳膊,伸手碰了一碰,李牧登時閉了閉眼。梁川笑:「都疼成這樣了,還忍著?」
「叫出來又不會好多少。」
骨頭硬,是他梁川喜歡的性格。可惜,過剛易折,強極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