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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啊。”我大徹大悟。
“抓緊我。”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星樊便一把拎過我的手臂,將我扔到了他的背上。
和星樊高挑的身材比起來,他抓我簡直不廢吹灰之力。上一秒我的眼睛裡還滿是他黯沉的眉宇,下一秒我就突然感受到了一陣下墜的速率。
“哇——!”我喊叫著閉上眼睛,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
窗外的樹枝呲拉呲拉地竄過我們的身體,星樊的髮絲時不時地拂到我的臉上,有薄荷的香氣。
當我感到一顆心即將要被提到嗓子口的時候,一個猛烈的拐彎,身體幾乎要被不自覺地甩出去。我繃直了身子努力拉拽著星樊的肩肘,在那離心力將要把我拋離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臂勾住了我的腰,扭轉的風速瞬間停滯了下來。
“沒事了。”
他平淡的語氣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發現原本應該在星樊背上的我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正抱在懷裡。兩手害怕地緊緊環繞著他的脖子,他的臉在離我很近的地方,精緻的輪廓和眼窩,變得無比清晰。
心臟跳動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澈了起來。他俯下身想要放我下來,我卻沒有鬆開手。
“就一會兒,好嗎?”我輕聲地懇求。
他沒有說話,默默地重新挺直了背脊,託著我腰間的手腕將我小小的身體圈抱得更緊。
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著那股溫熱而綿延的呼吸。
紐蘭德的冬天異常寒冷,路過商店街的時候,偶爾瞥見櫥窗裡的電視機,天氣小姐說昨夜有冷空氣南下,今晨的氣溫大約是零下八度。
我跟在星樊的身後,努力裹緊自己單薄的外衫。但是寒風還是不斷地吹進刺痛著我的面板,發青的腳踝好像已經酥麻了,走一步,絆一下。星樊牽著我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我默然地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黯然失神,連他將我領進了哪裡都沒有注意。
當屋內的暖氣一下子隔絕了窗外的寒風,我這才自然地鬆開他的手,開始觀察起那家水藍色的作衣坊。
佈置玲瓏的小屋,隨處擺放著店主的手工製品,每一個都從細節之處透露出女孩子的蕙質蘭心。果然不一會兒,一個長卷發的女子撩開布簾迎了出來。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能幫你們的嗎?”
星樊上前對那女子說了幾句,很快我便被換上了一套全新的白色棉絨大衣。
好像白色的羽翼,溫暖極了。
走出那家作衣坊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空一下子變亮了。枯槁的枝頭上盤旋著翠鳥,枝頭有含苞待放的藕色花苞。也許再過不久,春天就要來了吧。
星樊站在我面前,將手裡那條長長的紅色圍巾一圈一圈地繞在我的脖子上。他的動作很輕,也不說話,只是表情很柔和,好像乾得很認真。
最後當他把剛買來的那副手套也嚴嚴實實地套在了我的雙手上後,才輕輕地對我問道:“還冷嗎?”
一陣衝動的感覺哽咽了我凍僵的鼻腔,我站在原地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然後,星樊笑了。
我怔在原地,傻傻地看著他。
他笑起來稱不上絕世,但卻如同一瞬間被卸去了偽裝的冰山,融化了以後透露出點點印綠。如水般的色澤,還有迴盪在嘴角的那抹真誠和柔軟,讓我的心不禁一下子塌了下去。
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牽引著我,相互合攏。手套裡的棉絮將我們相合的雙手恰到好處地隔開了幾厘米,他微彎指尖箍緊我的手指,一陣陣透徹的暖意透過棉絮傳遞而來。
我們就這樣交握著雙手。
我抬頭仰視著他,終於也被他帶動著,傻痴痴地笑了起來:“謝謝你,星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