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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段浪京弓腰大笑。
章肆川歉疚的神色慢慢頓住。
這什麼情況?
段浪京瘋了?
章肆川的困惑在看到段浪京手裡捏著的東西時戛然而止。
這不是……那封舉報信嗎?
而且看樣子根本沒拆過。
怎麼在他手裡?
似是看出章肆川的疑問,段浪京慢慢直起腰,收聲斂笑,恢復一慣的漫不經心,眼神瞥向手中的信,略帶嘲謔地輕嗤一聲:「我又不蠢,還能上趕著找主任收拾我?」
「那你……」
章肆川是想說為什麼表現出了一副因為這封信被批評慘了的樣子,還要把她叫出來。
但仔細想想,好像不管是路人,還是段浪京本人,都沒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全都是章肆川自己腦補。
章肆川嘴巴無語地張了半天,她這是白白提心弔膽被內疚譴責了一天。
她鬱鬱地吐了口氣,耷拉著眼睛說:「那,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段浪京輕輕扯了下唇角,漆黑的眸子似有若無的掃過章肆川的白瘦巴掌臉。
手指上下翻飛把舉報信折成一個紙飛機,對著飛機頭一哈氣,眯眼往章肆川的方向飛去。
紙飛機在空中悠悠啦啦地飛著,少年輕啞的聲音在他轉身離開時同步響起:「你說了算?」
夤夜無星。夜空的顏色像是純黑的墨潭裡滴了一滴藍色的墨,奶白色的圓月周圍暈了一圈的光,仰頭往上去,像掛在懸鈴木的細長枝幹。
少年的身影懶散勁瘦,漸漸披入夜裡。
幾天過去,章肆川都在想他最後的那句「你說了算」是什麼意思。
但他並沒找章肆川麻煩,就算偶爾遇上,也保持著陌生人一般的冷漠疏離
彷彿之前那些交集,全是她臆想的泡沫。
或許下一次見面,他根本不記得她是誰了。
他們唯一一次對話是個某個夏夜的放學後。
她因為買一家小吃拐進了一個小巷子。
吃的忘乎所以時,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走進了哪個烏漆嘛黑的小街,猶豫地要退出來時已經太遲。
月光很淡很淡,隱約可以瞥見靠牆一道人影,隱在黑暗中,長腿交疊。
修長的指尖夾著一點猩紅。
瀰漫著無人之處的危險與禁忌。
章肆川遲疑地停下腳步,想原路返回。
這時候,「啪」的一聲,那人按亮打火機。
火光映亮他輪廓立體的臉,微垂的眼瞼給他一分格外不好惹的氣質。
是段浪京。
章肆川心口一滯
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又平靜地移開視線,好像沒有發現她。
只是用火把那根已經點燃的煙燎了燎,舉在臉前。
像觀察一場實驗般。
看橘紅的痕卷著一點菸絲,慢慢往上攀升。
然後碾滅。
他抬了下手,把拎著的包往肩上一掛。
或許是因為剛點過煙的緣故,菸草味與他身上原本的薄荷味攜著風一同淡淡飄來。
與此同時,還有那句引起鼓膜震動,帶著點少年沙啞的「沒抽,不用寫舉報信」。
他看到她了,也認出她了。
段浪京一抬手,連同煙盒與打火機,「哐」的一聲,一齊扔進她身後垃圾桶裡。
他弓身扔垃圾的時候,兩個人距離很近。
超出安全距離的近。
英挺的鼻尖幾乎戳到她耳畔。
他輕嗅的動作也被她捕捉。
「挺香。」他隨意地點著下巴,嗓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