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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潛伏的四五道黑影悄然後退,窸窸窣窣響了一陣,沒了聲音。房頂上,趴伏的身影也放下了弓,摟緊皮襖繼續打盹,之後,東方泛起魚肚白。
便已是到清晨了,發出吱呀的木床響了一陣,公孫止起身披上皮襖,推開另一間房門,踏上的少女還在沉睡,隨後一名婦人端著木盆盛了清水從外面推門進來,便要服侍他洗漱,公孫止擺手拒絕,自己簡單的捧了水澆在臉上,隨意擦了擦,叮囑:「夫人還在睡,不要打擾她,你們跟著一路南下,去多休息。」
那婦人眼眶微紅,看了看裡屋,小聲嗯了一聲,低著頭端起木盆出去了。過了一陣,公孫止也踏出房門,外面破落的村子裡已是一道道忙碌的身影在搬卸東西,高升領著跟來的百姓和部分狼騎正在修繕房屋,在周圍築起木欄,原來在白狼原雕刻狼喉的那個陳木匠竟也未死,此時正騎在一處房樑上做著指揮,這一切看上去都顯得有條不紊的。
村子的一邊是斷崖,公孫止走過去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望著山澗飄蕩的霧氣微微出神。
那日見到老人們為了不拖累隊伍,將生的希望給了其他人,他在南下的一段時間裡,一直在自省,從初來這個吃人的時代,便是歇斯底里的瘋狂和殺人,就是為了別人害怕,自那天后,覺得自己該做一些改變了。
藏起來的獠牙往往比鋒芒畢露更加讓人防不勝防。
「首領,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在他出神想事情的時候,曹純拿著有些發黴的肉乾,和華雄、東方勝一塊走過來,在旁邊坐下,隨後沉下嗓音:「昨日兄弟們回報,林中果然有人在暗中窺探,想來應該是那雷公曹石派來的人,膽子挺大的。」
公孫止從他手中奪過肉乾撕了一截下來,放入口中,剩下的還給對方:「當賊匪的,膽子怎麼能不大,不大早就死了。」
「看情況,那張燕一時半會兒不會趕過來了。」山裡的空氣還有些濕冷,書生緊了緊衣袍,說道:「咱們不能給他提供戰馬,眼下又到他地頭討吃的,心裡大概也是不爽,如此安排無非是想一箭雙鵰,讓曹石吃了我們,他再過來將對方收拾掉。」
側面,華雄一口將剩下的肉乾吃進嘴裡,狠咬:「你這酸儒盡說喪氣話,為什麼就不是我們吃了那曹石,昨晚他敢派人窺探,就該把人留下,再帶上弟兄們過去弄死他。」
「留下來,對方也會矢口否認。」公孫止搖頭,轉過頭來,目光平靜:「要想弄死他,就必須一口致命,他在中山國的人馬必然不少,若是能收攏一批過來,也算是在這裡紮下根。」
曹純擦了擦手,想了一下,搖頭:「咱們外來的,未必會跟咱們幹。」
「子和,這話不一定。」書生獨臂撿起一塊石頭在手裡掂量:「……這種貪婪的人做下的事未必讓人心服口服,他們當中肯定不是鐵板一塊,天亮時,區區已找人去附近村寨打探訊息了。」
中間,高大的身影站起來,迴轉,「不用打探訊息,咱們沒時間陪他玩,既然想要我的命,等會兒親自送過去,接不住,那就得死。」
聲音低沉響起,望過眾人的眸子,閃過吃人的兇光。
第九十章 不請自來
盤根錯節的山道上,遠遠的一支騎隊沿途過來,路過附近的村寨就派人進去問了路,隨後繼續前行,馬背上披著大氅的身影遙望已經在視野裡的一座山嶺,咧嘴笑起來。
……
鐵頭嶺。
晨光升起來,山坡下的村寨隱約響起犬吠雞鳴之聲,金輝從東面傾灑在木寨,旌旗在風裡輕撫,只有少數的嘍囉從下面巡邏而過。
金輝鋪開大地是夏日清晨最為愜意的時間,幾道身影騎馬回來,隨後從山坡一直往上跑去,那邊兵寨走動的人影並不多,整個寨子彷彿還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