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 第048章 重啟(第1/3 頁)
地平春萬里,微雨日無蹤。彷佛寒煙外,江郎靜無聲。
淨隱道長走在前頭,後邊跟著白玉天,來到鏡子湖邊。見一男子頭戴斗笠,身穿蓑衣,坐於水邊提竿垂釣,身子安靜如山,好有一股要坐化天地之氣勢,便停下腳步,跟著一起安靜如山。
卓一飛、胡燕青、張燕兒三人相繼走了來,見淨隱道長跟白玉天靜止不動,不言不語,也跟著靜站到了一起,等著那男子將湖裡的魚兒釣上來先。
釣魚的男子感覺到有人來,斜眼瞧了淨隱道長一下,唱起歌來:
“一生都是命安排,求甚麼?今日不知明日事,愁甚麼?不禮爹孃禮鬼神,敬甚麼?......刀筆殺人終自殺,刁甚麼?舉頭三尺有神明,欺甚麼?...他家富貴前生定,妒甚麼?前世不修今受苦,怨甚麼?豈可人無得運時,急甚麼?...死後一文帶不去,怪甚麼?前人田地後人收,佔甚麼?得便宜處失便宜,貪甚麼?聰明反被聰明誤,巧甚麼?虛言折盡平生福,謊甚麼?是非到底自分明,辯甚麼?...人爭閒氣一場空,惱甚麼?惡人自有惡人磨,憎甚麼?怨怨相報幾時休,結甚麼?人生何處不相逢,狠甚麼?世事真如一局棋,算甚麼?誰人保得常無事,誚甚麼?穴在人心不在山,謀甚麼?欺人是禍饒人福,強甚麼?一旦無常萬事休,忙甚麼?”
歌聲停,淨隱道長帶著四個孩子走了過去,微笑道:“大郎,今日好興致啊!”
釣魚人江郎峰起身,提起身邊的竹簍,向身後的屋宅走去,好像沒聽到淨隱道長的問好聲。
張燕兒拉住淨隱道長的袍袖,輕聲問道:“道長,是不是來錯了?”
淨隱道長停下步子,笑答道:“你這孩子,人家早迎接過了,禮數週全的很。”
張燕兒疑問道:“道長,你是說剛才那歌聲嗎?”
淨隱道長答道:“這歌聲一年就唱上一回,金貴著呢!”走向屋宅,白玉天四人緊緊跟上。
屋宅很是雅緻,五六間房舍,合抱著一個廳堂,木牆、木門、木窗,連地板都是煙竹鋪成。
江郎峰取下斗笠,解下蓑衣,走進廳堂,朝裡屋內的棋盤道:“三清山那個不知季節年月的臭道士來了。”
兩位棋手聽過,放下手中的棋子,對淨隱道長身後看了一眼,不悅。
一個留著些鬍鬚的漢子將竹椅坐正了來,沒有好臉色地說道:“老道,你今兒這般不請自來,是要我們趕你出去嗎?”
淨隱道長取下斗笠,解下蓑衣,掛在門口邊旁的木柱子上,走了進去,坐了下來,道:“二郎,蔣道功過世了,我特來相邀你們去龍威鏢局吃頓飯,弔唁一下。”
另一位面相清秀的漢子,起得身來,走離棋盤,眯著眼說道:“過世就過世了不,有什麼好弔唁的。不聽規勸,硬要將鏢局發展壯大,樹大招風,今日不死,明日也會死的。”
淨隱道長接過江郎峰遞來的茶杯,道:“塵世之人,掙個名,求分利,再平常不過。只是他蔣道功活得光明磊落,死卻不明不白,當不當為他討回公道,讓人甚為揪心。你們身為他的好友,二十多年的交情有如一壺清酒,若是連你們都願意袖手旁觀,這世道真就沒什麼情義可言了。”
江郎峰坐了下來,心靜如水地說道:“老道,你給自己起名淨隱,難道就是這麼個修行法?”
淨隱道長笑答道:“淨隱啊,淨隱,乾乾淨淨地隱居,朋友之義未盡,又何談乾淨。”
江亞峰道:“道士,你可是方外之人,不惹紅塵就是乾淨。”
淨隱道長起得身來,朝江亞峰說道:“二郎,你們請我喝酒吃肉,我從未拒絕過,只因我不管怎麼修行,就是擺脫不了這人身。人身還在,人心自然無法撲滅,再怎麼修行,修的也只能是善,去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