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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第21章 day 19
齊盛不太高興。
事實上, 他已經很久沒有「高興」「憤怒」之類的強烈情緒了。
所以他把自己目前的情緒歸結為……不悅。
他沒想到那位路德新兵會這麼快就做出回擊,而且是相當幼稚的回擊。他把他的晚餐偷走了一半。唉,何必呢?
深究起來, 令他不悅或是失望的, 也不是丟失的晚餐, 而是沒有找到無人機的控制器。再仔細想下去, 令他失望的, 也不是沒找到控制器這件事,而是一個早就顯而易見的推斷:雖然有無人機,但是路德的新兵也沒有控制器。不然他早在著陸後的第二天就應該放無人機出去,搜尋這個星球的各種環境資料。
不過呢,這只是針對正常人的推斷,這個新兵似乎不能以常理度之。
著陸後,齊盛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找到庇護所, 升起了火,這個時候, 如果另一位掉落在這星球、很可能在接下來的一兩年中是他在這個星球唯一的同伴的倖存者也是個正常人,那麼, 他會過來借火種,這樣大家就能一起坐在火堆前面聊聊天。都到了一個不存在於任何目前所知星圖中的星球了,只剩下兩個人了,難道還要分敵我, 論正誤,試圖證明自己的意識形態和政治見解才是更正確的?既然大家都能和睦而充滿共識地把庇護所建在這麼近的地方了,那過來聊聊天不是順理成章的麼?
不幸的是, 他遇到的,就是一個不正常的。
這位倖存者在齊盛釋放出友好的訊號後, 並沒來。齊盛等了一天,起初懷疑他是不是受了重傷,但他的戰機近乎完好無損,重傷是不太可能的。為了確認,他製造了和這位倖存者的偶遇。
雙方都戴著面罩,但不難看出,那是一位新兵。最多從軍校畢業了兩年。進入軍隊後一年集訓,一年實戰飛行。
大家站在水源邊上取水,相距不過二十米,齊盛對他舉一舉自己的杯子,示意讓他先取水,新兵回了個致意的手勢,先取了水。
他以為接下來兩個人就能進行對話了,沒想到,新兵取水之後走了。
然後半天沒再回來。
齊盛能怎麼辦呢?只好回去吧。難道要一直站在溪水邊等著?
也許這位倖存者是對他的身份有顧慮。這是可以理解的。新兵嘛,剛從軍校畢業,被思想政治教育洗腦了三四年,對維熙帝國充滿警惕和敵意。但只要自己表現出毫無敵意,大家總能放下成見,和平共處。
至於什麼意識形態的分歧,以後離開這星球時再討論不遲。
這天下午,齊盛發現他想錯了。
他的鄰居,路德的新兵,不知為什麼把他表達出的善意當成了挑戰。他在學著他鑽木取火。
野外求生訓練雖然是每個國家的新兵都會接受的訓練,但是講真的,機動戰機駕駛員化為宇宙星塵戰死的機率遠高於落在荒野的機率,部隊也不會把徒手取火列為考核專案。就是他,也是因為早有避世的準備才參加了野營興趣組,這才真的掌握了鑽木取火的技術。
事情從這兒開始不對勁了。
這個蠢貨似乎跟他較上勁了,非要自己升起火才行。
齊盛覺得不可理喻。
莫非,你還怕我在火裡下毒?你直接問我要火種就行啊!如果真的有那麼大深仇大恨,你跟我住得這麼近幹什麼?也沒見你要搬走啊?
那行吧,就試試看誰技高一籌。
自此之後,兩人每天早上依然會在太陽高高升起後到河邊取水,致意,但是各自暗中使勁。
其實齊盛每天天不亮就醒了。從十三四歲的時候他就睡不好。每次睡眠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不得不忍受的煎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