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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錦樂正走神地聽著著周遭雜七雜八的閒言碎語,肩膀上就不輕不重地捱了一記。他抬眼,迎面而來就是邊想滿滿的哀怨模樣。
第49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小魚兒,我發現你真是沒良心啊,哥哥我要去受苦了,你怎麼就這麼無動於衷呢?」邊想簡直委屈死了,扒著於錦樂的桌子嚶嚶嚶:「我這一去,你這整個暑假就別想見著我了!你這麼無動於衷,肯定是心裡沒有我!」
他莫名奇妙就自顧自地入了戲,唱作俱佳的姿態十足,就差沒指著於錦樂控訴「今天的我你不珍惜,明天的我你幹攀不起」了!
於錦樂看得嘴角抽抽,實在理解不能,「你去軍訓晚上不回家?」
張弘寬笑到打跌,「你當是學校軍訓鬧著玩的那種啊?我告訴你,邊想這一去,操練列隊不能回家那還算是小事,最慘的還是得統一髮型,青皮光頭的那種——哎!電視劇裡那些兵蛋子那樣的,你知道吧?」
他生怕於錦樂意會不到,還特意往自個兒額頭一擼,露出了髮際線下青色的頭皮。
在這個髮型稍加變動就會被同學鬨笑的臭美年紀,這樣的遭遇無疑是迎頭一擊。當前雖然不至於流行八零年代港臺明星那種劉海五五、四六的「漢奸」頭,但是偶像劇當道,與港臺一海之隔的鮀城,年輕人間的流行趨勢都是跟著那邊風向跑的。
他們有校規限制,染髮燙髮這類太明顯的不得做,但一水兒溜著牆邊打擦邊球可是強項:男生平常留個鬢角遇到「馬殺雞」之流就立刻往耳後塞,往那頭挺胸一站就是乾淨利落的乖巧好學生模樣;劉海長度不能遮眉,就用髮蠟髮膠摩絲塑了形往上抓,用凌亂來塑造層次感彰顯「個性」,總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這個對美醜概念還懵懵懂懂的年紀,他們對「帥」和「美」有著屬於自己一套的堅持,會為了同齡人暗地裡那聲讚嘆而生出跟校規制度鬥智鬥勇的無窮盡精力與創意。
自然地,他們也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鬨笑別人的機會,甚至孜孜不疲地致力於發掘新笑點。
這不還沒瞧見效果呢,張弘寬這種對部隊情況稍微有點瞭解的打從一得到訊息起就沒再能直起身子過——全是讓自己的想像給笑趴下的。
認識邊大班長的人都知道,他從來對自己頭頂上那一畝地三分田的那幾根不到兩寸長的毛愛惜得很。
別看他每天來學校都乾淨清爽無比自然,渾身上下散發著陽光少年的味道,其形象之周正可以讓「馬殺雞」拎上操場升旗臺作為鮀中形象的最佳楷模來公告全校——可實際上他那根條分明的看似隨意的髮型每天早上都要被他對著鏡子擼上幾百遍,這縷要往□□斜三十度,那撮要微彎輕壓在上頭,有時為了做個造型,髮蠟髮膠全是不要錢似的往上抹,就只為力求一個「帥得不經意」的裝逼效果。
哪怕這一切會在球場上付諸一炬,他也要在每次出場的時候風騷一把。
張弘寬這明顯的拆臺行為讓邊想出奇憤怒:「你閉嘴!」
於錦樂發愁地看著他在原地炸成了獅子王,拍上他後腦勺順毛了捋了捋,回頭問張弘寬:「這麼誇張啊?」
張弘寬趴在桌面上笑,「不然他爸扔他去那邊幹嘛?考核訓練拉練整理內務啊什麼的都按照當兵的標準來,早上五點起床晚上九點熄燈,吃飯十分鐘洗澡五分鐘,令行禁止,再剃個青皮光頭——有他受的了。」
邊想從生無可戀到萬念俱灰只用了不到五分鐘,他抱著於錦樂的手往自個兒頭上摸簡直委屈死了,「小魚兒,你要慰藉慰藉我,我是個容易受傷的男人。」
這時才姍姍來遲的王志超從他們身邊的過道遊魂似的飄過,「散了,淡了,沒了,結束了,一切都已經變成了過去……」
於錦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