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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人聚離散
不管期終考結果如何,暑假依然如期而至。
於錦樂這一年在鮀中的日子並不輕鬆,那身白底紅槓的校服之於他,不過是在不清楚底細的陌生人面前裝模作樣地狐假虎威一番罷了,他在一幫自詡「鮀中人」的人中魚目混珠,然後在大部分的時間裡獨自體會著無所不在的壓力與格格不入。
這是用一時的面子換來的三年不自在,要不怎麼說是冷暖自知呢?
邊想是唯一看出他自卑情緒的人,雖然一直說他並沒有什麼不好,但是最基本的成績差距明晃晃地隔在那兒呢,於錦樂想,如果換做他是成績名列前茅的那個,他也可以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地對差生說,你沒什麼不好,成績不是衡量所有的標準。
他的眼界尚且過於狹隘,加上從小到大被「打擊教育」塑成了一派唯諾保守的性格,以致於在他每當想要鼓起勇氣奮起一拼的時候都會堪堪臨場剎住,預先給上自己當頭一棒,告訴自己「你不行,你不可能成功的」再去戰戰兢兢地施行——這種事先降低期望值以達到減少後期失落感的習慣讓他缺乏十幾歲少年人應有的英勇直前的義無反顧,使得他的青春期階段充滿了瞻前顧後的惶惶不安,經常在進退之間遊移不定。
而人一旦對現狀產生了不滿又無力去做出任何改變的時候,就會很自然地懷念惦念著自認為幸福無比的從前。
於錦樂也一樣,他在高中同學中找不到認同感,便是變本加厲地懷念著初中的生活和以往的老同學好哥們。
吳澤飛和莊爾東這種從小學時代至今的老交情不用說,雖然高中以來學業繁忙各自忙得自顧不暇,但他們自小玩到大,三人父母相互認識,三位主婦媽媽更是經常連上市場買個菜都能碰到一塊兒去,後來時間久了就預設了以於家店鋪為據點,閒暇時候過來串個門喝泡茶叨下嗑,屬於那種小輩平日不見面也會經常能從自家老媽聽到彼此訊息的那種熟稔。
這會兒暑假,課業上突然閒了下來,也不像寒假那般時間緊湊還外帶得應付一大幫生的熟的親戚,時間就好像憑空捏出來的一般每天晃晃蕩盪地悠著哉著。
按照高一一年剛養出的習慣,邊想應該是會時不時冒出來蹦躂一下刷下成績感的那種,但這會兒據說被家裡事拘著出不來了,回校拿成績後各自道別回家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地哼唧,一味地交代於錦樂每天晚上都要準時準點開電腦上線陪聊。於錦樂一開始被煩得不行,雖然邊想給了他幾張上網絡卡,但是每天上線兩三個小時算,面值三十的上網絡卡不到三天就能用完一張,他一個月零用錢也就五十塊,哪怕全部花在上網絡卡裡頭也用不了一星期,他可捨不得這麼糟蹋法,於是為了省著點那有限的幾張上網絡卡,他要麼推遲上線要麼提早下線,把邊想給鬱悶壞了。
說實話,於錦樂也鬱悶,他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被邊想的鬧騰慣了,這會兒耳根子突然清淨下來居然還真是跟少了點什麼似的,在家憋了幾天,正好吳澤飛他們約出門溜達,便毫不猶豫地一口應下。
夏季日頭爬得早,一大早五六點的光景,天已然大亮,三人在三岔路口碰了頭,便各自騎著單車一路呼嘯而去。
沒有具體特別想去的地方,就順著兒時的記憶沿著大馬路往老市區方向兜去。
這個城市的發展緩慢,雖然冠了個「特區」的頭銜,卻遠不及其他幾個同等起點的城市,來去匆匆的快速節奏在這裡十分罕見,悠哉的生活步調使得她被稱作「最適宜養老的城市」之一。
與他們居住的那一帶不同,老城區從一大清早就擺出了喧囂鼎沸的陣仗:花市鳥市在廣場各自佔據一方自成一片,左邊花農隨著早市的人流挑挑揀揀而忙著敲土搬花;右邊鳥市的小販在一眾愛鳥大爺的評估下推薦介紹;後頭廣場空地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