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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銘玥並非鐵石心腸之人,見韓成玦這副模樣,她倒有點不知所措了,若是今日被招去寢殿,韓成玦對她動手動腳,硬是用強,那麼便是再難以忍受,她也一定能忍氣吞聲,可是他這樣彬彬有禮,將他招至御書房,邀她一起批閱奏摺,還說要賜他免死金牌,做的是逾矩之事,行的卻並非是周公之禮,她反倒不好意思繼續冷臉相對了。
轉念一想,蘇銘玥道:「昨日臣妾問皇后心中可有別人,她告訴我,她心中只有皇上。」
「她真這麼說的?」韓成玦似乎有點不可置信,隨即笑著搖頭,「你哄人的吧,她現在恐怕恨毒了朕。以前她就一心愛著顧長風,她覺得朕把她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為的是成就大業,並非真心愛她。從袁氏,到惠妃,她不嫉不妒,試問哪一個女人在丈夫寵愛別的女人時還能夠泰然自若的?這都不打緊,朕真正傷了她,是縱容袁氏,害得她流產滑胎乃至於從此可能無法生育子嗣。朕有錯,這些錯都已經無可挽回,她恨朕也是應當的。只不知道,她還以為她在朝中失勢是朕授意……」
韓成玦揮揮手,「你去吧,讓朕一個人靜一靜。」
蘇銘玥只得告退,回到桂離宮,左右皆不是相熟的宮女太監,她不知道有什麼話好同他們說的,索性調頭去永軒宮,卻被門口的宮女告知皇后娘娘已經歇下,臨睡還吩咐過若是麗嬪求見,讓她明日再來,今夜就早些去歇息罷。
夜色濃重,腳底已經起了寒意,相陪的小宮女採蓮道:「奴婢鬥膽勸一句,這麼晚了,娘娘再去打攪皇后的確不妥。素日皇后便是再怎麼寵愛娘娘,那是主僕情義深厚,今日裡皇上召見了娘娘,您的身份已經變了,成了後宮與她分寵的妃嬪,皇后再見你,難免如鯁在喉,尷尬萬分。」
見蘇銘玥不吱聲,採蓮又道:「娘娘也請放寬心,皇后最是溫柔和善,從不為難宮裡的寵妃,你看你姐姐蘇貴妃順利生產,此時平平安安地住在長樂宮裡,小皇子也留在身邊養著。」
採蓮後面又說了些什麼,蘇銘玥根本沒聽進去,她只想到梁冠璟說心裡裝著的是皇帝,而韓成玦心裡也顯然把梁冠璟放在最重要的地方。那自己成了什麼呢?她厚顏無恥地去求梁冠璟的垂憐,轉頭又要去韓成玦那裡侍寢,她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到頭來他無意於與她燕好。
她算什麼呢?她成了什麼呢?
採蓮說得對,她就不該這麼晚了還去找梁冠璟,說不定,人家只當自己是個小玩意,比她身邊的憐香惜玉還不如,人家好賴是追隨多年生死相依的忠僕,自己算個什麼東西呢?
分明之前還決心為了梁冠璟赴湯蹈火,不是說她此時反悔了,而是梁冠璟根本不想來承她的情,她疼她憐她,是真的拿她當成妹妹了。
蘇銘玥回到桂離宮,在那張陌生的床上倒頭就睡,雖然毫無睡意。
第二日她還要學其他妃嬪,一起到永軒宮給皇后請安,還未梳洗打扮,魏向晚已經興沖沖地跑來瞧熱鬧。
「聽說你昨晚侍寢了?」她一額頭跑出來的熱汗,「你那個歹毒的姐姐知道了,定要氣死。」
「皇上只是宣召,我去的是御書房,並未侍寢。」
「真的啊?御書房內有紅袖添香,皇上真會享受啊!」
蘇銘玥羨慕她一貫的沒心沒肺,她將沒有在御書房久留的訊息告訴她,魏向晚在意的卻是蘇銘玥竟然能拿硃筆批閱奏章。
「在御書房處理朝政,那是昔日皇后娘娘才有的際遇,皇上對姐姐親眼有加!」
蘇銘玥訕笑,「所以呢?」
「所以你不高興嗎?」
蘇銘玥高興不起來,連裝都裝不出高興。
梳洗打扮停當,兩個人相攜去永軒宮,其他各宮各院的妃嬪都陸陸續續到了,有人上前向蘇銘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