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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過去、現在與未來。&rdo;爺爺睡得很安祥，睡夢中仍顯得很威嚴，這種威

嚴是與生俱來的。這時基恩對如儀作了個手勢，取下老人太陽穴上的極板，果然，

爺爺眨巴眨巴眼睛，醒來了。睜開眼，他就把目光盯在如儀臉上，透出驚愕的表

情。

如儀大笑著撲到他的懷裡：&ldo;是我，是如儀，爺爺，我來看你啦。&rdo;

她親親熱熱地蹭著老人的臉。爺爺顯然很欣喜，不過仍像過去那樣不讓感情

外露，表情淡淡的，沒有說話，只是用胳臂摟住孫女。也許，他不能完全忘卻

&ldo;宿怨&rdo;，不能忘卻孫女兒對自己的反叛。rb基恩收拾好睡眠機，走過來，用他

沒有指紋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如儀的柔發。如儀站起來，高高興興地同這位童年玩

伴擁抱。她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快樂氛圍中，不由想到自己那晚的擔心是多麼可笑。

她仔細端祥著爺爺，79歲老人看來十分健康，面色紅潤，動作利索，根本不

帶老年人的迂緩。他吩咐基恩：&ldo;準備早飯吧，如儀一定沒吃早飯。&rdo;

基恩揚揚眉毛，高興地答應一聲，轉身走開。20分鐘後，他端著食盤走進餐

廳，往如儀面前擺上煎蛋、豆沙包子、熱咖啡和小米粥，笑著說：&ldo;15年沒有為

你做飯了，我怕不合你的胃口，剛才特意向你家的電腦索取了你的家常食譜。怎

麼樣，還對你的口味吧。&rdo;

&ldo;謝謝你，基恩叔叔，你做什麼飯菜我都喜歡。&rdo;

她不安地發現，基恩往桌上端咖啡時，手指明顯地顫抖著。其實剛才她已經

發現，基恩走路時身體前傾，動作遲緩，像是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這未免不

正常。b 型智慧人與自然人類有同樣的身體結構，同樣的壽命，而基恩才剛剛43

歲。她關心地問：&ldo;基恩叔叔，你的身體不好嗎？你的手指為什麼發抖？&rdo;

基恩面色變白了，他偷偷看看主人，勉強笑道：&ldo;沒有的事，我的身體很好。&rdo;

但他的手指分明抖得更厲害了。吉野臣橫他一眼，冷冷地說：&ldo;早在幾年前

基恩就明顯衰老了，今年更甚，已經不能勝任工作，只有報廢了。顯然他是一件

不合格產品，我已經向類人交易中心提出索賠，他們答應賠償一個新的b 型人，

這個月就要送來。&rdo;

rb基恩的面色更見蒼白，沉重地低下頭，步履蹣跚地回到廚房。如儀不滿地

低聲喊：&ldo;爺爺！……你不該當他的面談論這些。&rdo;

爺爺刻薄地說：&ldo;為什麼？你怕他傷心？你要記住，不管他多麼像人，歸根

結蒂，他仍是一件機器，他的&l;生命&r;是人工製造的，生生死死對他而言只是預

定的程式。我最看不得年輕人中廉價的博愛！這種貌似高貴的感情實際上是貶低

了人類的地位，把人類與機器並列。&rdo;

如儀暗暗嘆息著，沒有同爺爺爭論。15年沒有見面，爺爺的古怪偏執並未稍

減。如儀悄悄轉了話題：&ldo;爺爺，你的身體好嗎？我在地球上索取過你的健康資

料，從資料上看一切正常。&rdo;

&ldo;我沒有什麼毛病，只有頭皮常常發脹發木，隱隱作疼。不過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