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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好了頭髮,淨面更衣已畢,忽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外說道:“臣禁衛軍千戶陳進求見公主殿下。”
禁衛軍乃是禁宮守衛,論理不應該來皇陵。周淵使個眼色給青草,青草便走到外間,說道:“將軍安好,將軍有什麼事情麼?”
陳進說道:“臣啟稟公主,昨夜接陵衛軍急報,有流犯逃竄,進入皇陵,皇上恐怕公主受到驚擾,特遣臣來護衛。”
周淵走到外間,只見蕭雅婧已經梳洗更衣完畢,顫抖著雙手不知所措。周淵淡淡的道:“讓他在外面候著。”青草連忙說道:“陳將軍,公主尚未用膳,請將軍稍待。”
陳進應了聲是,便不再做聲。
周淵扶蕭雅婧走入裡間,兩人相對坐下,青草與絳草分站在蕭雅婧與周淵身後。周淵輕聲說道:“昨夜陵衛雖不敢得罪我,但已稟報宮中,陳進此行應是奉皇命來此處搜尋流犯。”
蕭雅婧忽然跪下說道:“求公主救命。”說著痛哭不止。
青草忽然說道:“按大燕律,窩藏逃犯當處刖型,雖是公主,亦不能免責,你既是流犯,就當伏法,怎麼能連累公主殿下?”
周淵淡淡一笑,說道:“不妨事。有些問題還要請教雅婧阿姨。”說著將蕭雅婧扶起。
“請問雅婧阿姨,皇上為什麼要將你發配邊城?”
“回公主,奴婢不知。”
周淵沉默了一一會,說道:“發配兩年,難道你從未思量過麼?你若仔細想過,一定能想起什麼。”
蕭雅婧抬起頭,似乎發了一下呆,然後說道:“回公主,奴婢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奴婢愚鈍,實在也想不到什麼。想來,也許是因為奴婢知曉一些內情。”
“是何內情?”
蕭雅婧渾身一顫,說道:“奴婢……奴婢不敢說。”
“何不講明白了,上慰舊主,下可保命。”
蕭雅婧不做聲。周淵看了她半晌,又說:“境安公主已薨,如今服侍她的那些丫頭們,都來服侍本宮了。如今雖不能保全你,但讓你認一下你的女兒,倒是可以。”說著,示意青草去開門,又對絳草說:“將她們都叫到院子裡,讓雅婧阿姨瞧瞧她的女兒。”
青草開了門,請陳進進來。陳進只走到外間門口,便站住不動,躬身行禮。周淵道:“陳大人,本宮昨夜拜祭時,遇到這位夫人也在拜祭寶鏡公主,因此請她到房中一敘。你瞧,她可是你說的那流犯?”
陳進看了蕭雅婧一眼,說道:“回公主,正是。”
周淵點點頭說:“既如此,就帶她回去吧。”
“是。”
“請問陳將軍,按刑律,當如何處置逃犯呢?”
“回公主,流犯逃離流放之所,罪加一等,當重新議罪。”
周淵微微點頭,說道:“請陳將軍稍待,讓她認了她女兒再去吧。”
陳進愣了一下,只得說道:“公主殿下仁厚。”
“本宮稍待也要與陳將軍一同進京拜別父皇與母后。”
絳草走入房中說道:“啟稟公主,她們都在院中了。”
周淵點點頭,絳草便扶起蕭雅婧,後者渾身戰慄,說不出話來。周淵跟著走出門,蕭雅婧對身前所站的十幾個女孩彷彿只草草一略,便向周淵說道:“啟稟公主,其中並沒有我的女兒。”
陳進揮揮手,兩個禁衛兵走上前來帶走了蕭雅婧。
澶淵(七)
雪綿綿不絕。一行百來人行得極慢,一方面因為雪地難行,另一方面境平公主體恤人力,時不時讓大家歇息。就這樣,原本這天應該已經到達南原,此時卻還在盛京城外的至清縣打尖。天色將晚,公主下令,今日不必前行,在驛館歇宿。
晚上,周淵正喝燕窩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