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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聞人椿將小籮帶上了,一大一小拿著根細細的紅繩正玩得不亦樂乎。
他看得出,聞人椿很喜歡孩子,可是……
馬車忽然往前跌了一記。
霍鈺眼疾手快,兩隻手攔在一大一小身前,才沒讓她們撞上前頭的木板。外頭有個粗粗的嗓子在叫嚷,字眼裡頭有「渠」字、有「賣」字,因霍鈺下車前特意要她和小籮不聽、不看,聞人椿並不曉得此人所求為何。
下了車,霍鈺繃著一張臉,撐著柺杖兀自往邊上走,看懂他臉色的小廝連忙將堵住路的王衙役也引到了稍遠處。
他咳了兩聲,說話之前又扭頭看了眼馬車,確保聞人椿沒有探出頭。
「我同你們大人講得明明白白。查案捉人是官府的事,我霍府頂多隻能供些銀兩。想當初小椿蒙難,你們個個都像飯桶,找了兩年杳無音訊,如今她回來了,遍體鱗傷,你們有何臉面要她扒開傷口配合你們!」
「不,不不。霍爺,這回不是我們大人有求,是我!您們都是有善德的,求可憐可憐小的吧。我家閨女……唉,她恐也被人拐走了啊!」刀子落在自己身上,王衙役只剩一副悔恨的老父模樣。
霍鈺如今只要聽見「拐」字,便是心有慼慼。
那份揪心他感同身受,但愛莫能助,他不可能讓聞人椿想起最不該想起的一部分。
「你該去求你們大人,將拐賣生意的人一網打盡!」
「他哪裡有這本事啊!」王衙役見霍鈺無意插手,當即跪在了他面前,緊緊攥著他衣衫的下擺,「霍爺,我只求能與春小娘說上話,我想問問她可還記得被拐之後去過哪裡,好讓我有處可尋。絕不敢傷害她的!」
「她如今什麼都不記得。」霍鈺嘆著氣後退,請小廝將人扶起,「你還是趁早去想別的辦法,別耽誤救人。」
「若缺人缺物什,同他說便是。」這已是霍鈺唯一能做的。
平白被人攔了車,霍鈺的心情似是更不佳了,俊臉陰沉沉的,連小籮都有所察覺,不知不覺將說話聲變成了蚊子叫。
「你先睡一會兒。」聞人椿停了玩耍,替小籮蓋了一塊薄毯,而後將位置換到了霍鈺身旁,「夫君,可是生意上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霍鈺哪敢實話實說,他停了摁壓太陽穴的手,順著搭在聞人椿的手背上。
聞人椿當然是不信的,她並不想做擾亂家宅安寧、耽誤夫君前程的女人:「要不回府吧。一路遙遠顛簸,有什麼需要的,明州不都能買得到嗎?」她本就不想出門,起初是以為大娘子、梨小娘都會跟著,她不想做特立獨行的那一個,誰知上了馬車,只有霍鈺。
自古專寵無好事。
聞人椿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霍鈺去意已決,纏著她的手指晃了晃:「你從前一直嚷嚷著要吃臨安的糖葫蘆,連這個也一併忘了嗎?」
她會這般嘴饞?
聞人椿的嘴角扭曲了一下,暫且認了。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霍鈺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裡,依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馬蹄輕快,一路飛奔,窗外樹木從楊柳變作槐樹。
聞人椿漸漸有了睏意。霍鈺撥了撥她的腦袋,教她徹底放鬆地躺在他身上。
此時離除夕不過十餘日,家家戶戶都張羅了開。紅的黃的花燈,白的綠的年糕,還有除舊迎新的熱鬧符紙將街道兩旁鋪得滿滿當當。
臨安不愧是天子腳下。店家擺出的許多物什,明州也是有的,但臨安就是能做得獨具匠心,便是一塊白糖糕餅,都要有幾顆美人花鈿綴在中間。聞人椿看什麼都覺得歡喜,加之霍鈺闊綽,從頭到尾都在慫恿,「買!買!買!」
於是她越買越兇,很快,與小籮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