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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聞人椿的喉頭已有了澀意,好像一口血湧了上來。
四娘實在也不需要她說什麼。她抱著聞人椿,又撫著昏過去的小白狗,須臾間淚如雨下:「老爺,老爺您看看我這可憐的四房吧。被人枉顧性命、隨意擊殺,著實悽慘啊!老爺,與其要我繼續看著它們受苦,不如叫二少爺也給我一腳!」
其實不能怪霍鈺。
聞人椿這麼想,卻沒力氣說。不過不打緊吧,二少爺有二孃庇佑,同她一個下人總是不一樣的。
霍鈺遭四娘責備,卻只冷冷向她射去一眼。
「四娘,您心思玲瓏,今日是非大概,是如表面一樣、還是另有淵源,您斷不會想不明白。」
「人證在此,還有何不明白?你不過是仗著老爺寵愛……」
「論寵愛,府上有誰能同四娘相提並論!」
霍老爺被說得面上無光,剛要發話,又聽霍鈺說道:「爹,孩兒先送還瓊去見大夫。」他懷中的許還瓊顫抖不停,眼下又起了冷汗,霍鈺沒時間同人周旋,不等霍老爺應下,橫抱起她便向外走。
「爹,許大人那頭,我自會有所解釋。若許大人問起,還請爹假作不知。」
霍老爺深諳商不如官的道理,皺眉揮手道:「趕緊去吧。」
「暉郎!」
「今日之事,誰敢傳出府外,我要他性命!」
四娘不願此事草草了之,她顧不得聞人椿與小白狗,轉而跪在霍老爺腳下:「老爺,前些日子,小白狗與您那五娘紛紛病倒,您說為了府宅安寧,不查便也不查了。可今日,人都欺負到我屋內了,您瞧瞧我這可憐的小椿啊,就因她生來賤命,就沒得活了嗎?」
說起聞人椿,霍老爺氣血上湧,直指著她恨恨道:「給我拉出去!罰跪於院中!」
「老爺!」
「待客不周!侍主不忠!你可是要為她求情!」
「……不敢。」
聞人椿是被凍醒的。
按理說,七月的天最燥熱,哪怕三更時分,那絲絲涼意也該是舒爽的。
可聞人椿冷得稀奇,止不住地打顫,讓她一時分不清是傷了的骨頭更疼,還是受涼的肌膚在疼。
「就這樣都不能醒?」耳邊有個陌生的男聲,聞人椿驚得下意識睜了眼。
他的臉就這樣闖進她的視野。
是那位極少露面的大少爺。許是陰鬱沉悶的個性,讓他看起來不如霍鈺英朗,甚至還不如霍老爺。
「大少爺好。」聞人椿勉強撐起身子,她才發現自己剛被澆過井水,身上地下皆滑得很,使也使不上力。
霍鍾給面子,蹲在她身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她掙扎。
還不時地將手拱成碗狀,繼續往她身上潑水。
「好玩!我還是頭一回在府裡見到比我活得更慘的。」他臉上看不出一絲憐意,反倒有些喜悅,但又並非落井下石的那種。
聞人椿折騰了兩三回,將自己都折騰得麻木了,索性老實躺於地上。
「繼續啊,與命搏鬥!其樂無窮!」
「……」聞人椿更想死了。
「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二房?四房?還是五房?噢,或許是眾人日子過無聊了,要你的命圖個熱鬧!」
聞人椿終於閉上了眼。
「裝死麼?需不需要我給你個痛快!」
第8章 蝴蝶
「若是我能救你,你要如何報答我?」
霍鍾咬著聞人椿的耳朵,一邊廝磨一邊低低發聲,遠遠望去如情動男女。
老天極不公平,竟賜他流沙一般的嗓子,明明此刻說著殺人的話語,卻讓聞人椿看見風中揚沙細細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