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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兩人漸行漸遠,聞人椿只聽出一樁要緊事情——霍鈺為了打發許還瓊,找了個半路出家的赤腳醫生為她瞧病。
若是瞧不好,她豈不是又要多遭罪。
想到這裡,聞人椿將腦袋絕望地垂至一邊。
差完小廝煎藥,重又折回的霍鈺正好見到雙眼無神瞪著床幃的聞人椿。不過也不好說她完全無神,明明從他進入視線時,她便湧出驚恐畏懼的神色。若不是身上有傷,他以為她能連滾帶爬逃出三米遠。
「你是傷了眼珠,將我認作大哥了嗎?」霍鈺心生不爽,他忙前忙後頗多費力,她一個惹禍的女使竟還不感恩。
真是天生的少爺性子。聞人椿摸著自己的傷,他的那兩腳、那個巴掌可是餘味悠長、不輸霍鍾呢。
對了,那個巴掌。
聞人椿當即想起那粒丸子,問道:「昨日?」她的嗓子開始發作,疼得好似開水澆過,嚥了好幾次口水才繼續說道,「你餵我吃了什麼?」
「毒藥。」
「……」
「三日之後,你必暴斃而亡。」
聞人椿倒吸一口冷氣,又問:「就沒有能死得更快的嗎?」
「聞人椿,你若求死心切,早在戲班子裡就可求成,何必費勁進我霍府門下。那日我踢你一腳,你躲閃不及,可第二腳你又為何不躲,傷成這般還不是費我心神錢財。」
敢情被打也有被打的學問。
這與霍老爺的思量真是不謀而合。
「二少爺既然生氣,何必救我?」
「說了那是毒藥。」
「方才您與大夫的話,我無意聽了一些。」
「那你還問,大難不死便可膽大包天了是嗎!」
「我總要知道是什麼藥,吊精氣神的?活血化瘀的?」
「你無需知道。反正百日後,保你筋骨通暢、無病無痛。」
僅憑那位連自己都信不過的大夫?她不是很信,下意識拱了拱鼻子,看得霍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罷了罷了,總歸是我踹了你兩腳。我還是聽還瓊的,忍著。」
「還瓊姑娘。」聞人椿這才想起她,默默問道,「她還好嗎?」那日亂鬨鬨一片,她都未來得及看許還瓊的傷勢。
「比你好。」霍鈺不知自己吃的哪門子酸味,總覺得自己成了傳話小廝,正在替她們兩個還未結契的主僕聯絡情誼。
聞人椿點了點頭。想來也是,許還瓊有許府的女使婆子照料,許大人又會給她請城中名醫,該是很快痊癒的。
提及許還瓊,屋裡又歸於平靜。
聞人椿喜愛平靜。
她閉上眼,沉下身子,感受這床褥鬆軟、夜風爽快,若是臥榻邊上沒有一個目光如炬的二少爺,那真是再好不過。
房外小廝輕輕叩門,說是藥煎好了,霍鈺回了聲:「送進來吧。」
聞人椿這才睜眼。
「瞪著我做什麼?還不趕緊喝了。」霍鈺翹著一隻腳,連打了兩個呵欠。若不是許還瓊千叮萬囑,他早將聞人椿扔給婆子照料了。
聞人椿只好斂起眼神,顯得不那麼怒目圓瞪:「二少爺,我,起不來。」她覺著自己說得很虔誠了,但換來霍鈺一句「你可是得寸進尺,要我餵你不成!」
他是瞧大娘小娘爭風吃醋的戲碼瞧多了吧。
聞人椿只好身體力行,拼死撐起。
「麻煩。」嫌棄歸嫌棄,霍鈺已將大半個聞人椿扶在胸前。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喝了!」若過幾日還無好轉,他定要將文在津也扔往地上踹兩腳。
第10章 死契
隔了四五日,那位文大夫的藥才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