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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從易歸雪的懷抱中退出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錘鑿他的頭,他忍不住抱住頭,眼前一黑。
模糊中似乎聽到易歸雪焦急的聲音:「阿闌。」
這是怎麼了?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了,不再有熟悉的雪松味道,秋闌睜開眼,面前兩張放大的小孩面孔將他嚇了一跳。
居然是上次在夢裡見過的搗衣和寒衣,那這裡應該也是夢境。
秋闌頓時板上臉:「是你們兩搞的鬼?」
搗衣今天換了紅色的燈籠褲,兩個小辮子一晃一晃,小嘴扁著要哭不哭的可憐:「神君,不要去雪族,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寒衣更是一把抱住秋闌的小腿,拿小臉蹭秋闌的腿,口齒不清地含糊:「不要走不要走嗚嗚嗚……」
秋闌僵硬地感覺到腿上的布料濕漉漉了一片,嘆口氣:「不要把鼻涕蹭到我腿上。」
他拿兩個小孩沒辦法,解釋道:「我的孩子生病了,我必須回去看他。」
兩個小孩聽了這話還是哭鬧得厲害,搗衣委屈:「可是神君走了,我們就會死啊!」
秋闌蹲下身,直視她紅通通的眼睛,說:「我不是你們的神君,從前我不在時你們存在,等我走了你們也會依然存在,別哭了。」
「您怎麼會不是神君?我們是神君的頭髮變來,神君的氣息根本沒變,為什麼變了張臉,就不認我們了?」搗衣像個哀怨的小姑娘責罵負心漢。
秋闌皺眉,想理清事情的始末,卻覺得心中始終一團亂麻,他捕捉到一個詞,「氣息」。
搗衣說他身上有月神的氣息,可他自己擁有屬於秋闌的完整記憶,並沒有月神的記憶。
秋闌換了個思路,問:「為什麼說我走了你們會死?」
搗衣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傾身:「神君忘了嗎?您如今神力衰微,伏魔大陣動盪,這八年來底下的那位可囂張了,您再不管管他,他就要翻身出來做主人了。」
秋闌聞言一愣,陡然在這裡聽到伏魔大陣四個字,他有種夢境交錯的扭曲感,彷彿回到八年前他渾渾噩噩回到秋家,被關起來糊裡糊塗押送到天焰城補陣的日子。
他當時已經完全放棄希望,每日坐在客棧裡靜靜等待死亡,客棧裡裡外外都有高階修士把守,他逃不脫,也不怕死,可他突然間有了牽絆,他甚至不能確認那牽絆是否真的存在,不能向任何人訴說他心裡的恐慌。
因為事實太過離奇,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男人怎麼會懷孕?
他害怕自己會親手害死一個生命,害怕別人異樣的眼神,他裝聾作啞,成功騙過了自己。
此時透過搗衣的話,秋闌才開始想起思考另外一個問題,當年他被人殺死後,伏魔大陣有沒有被修補,那大陣下伏的,又到底是誰?
「自然是邪神!」搗衣語氣焦急,「從前您的信徒遍佈自由之地,您能將心術不正的邪神死死鎮壓在大陣之下,如今您信徒凋零,他便四處作亂,企圖將您取而代之,等您走了,他會殺死我們的。」
秋闌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將心中疑問不自覺問出了聲,他琢磨著搗衣的話,腦海中不自覺出現了木府中那個與從前的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木野入魔作亂,那男人恰恰是在木府裡出現的,他說「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我們好」,說他們本是一體,本是一體……取而代之!
秋闌心裡驚濤駭浪,瞬間想通了什麼,他這會察覺到腿上有點重,低頭一看,方才想的入神,都沒發現寒衣整個小小地扒在自己腿上,黑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委屈和眷戀。
難怪他半天都這麼安靜,原來在這偷偷生悶氣呢。
秋闌伸手將寒衣抱起來,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