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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出了後殿,躺在床上的易錚疏忽睜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子格外精神,已經醒了很久。
殿下也不知道殿下為什麼要裝睡,都怪那個人族身上有一股好好聞的氣息,聞起來像曬太陽的小花貓,讓殿下不想動,只想癱。
易錚直接掀開棉被,表情有些嫌棄,這是他父王的寢殿,他一點也不喜歡這裡。
他蹲到秋闌燒起的火爐旁,心想,他才不怕冷呢,小手卻口是心非地伸過去捂住火苗,發起了呆。
他常常會想像自己的娘親會是什麼樣的人,別人都說娘親是個漂亮的,修為高強的女子,易錚卻覺得,有那個又溫暖又好聞的懷抱的人族,才更像他想像中的娘親。
通往殿外的路沒點燈,黑暗中影子搖曳,秋闌眯著眼睛剛走出去,便看到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站在殿中,看著他,格外有壓迫感。
秋闌呆住了,驀然產生一種被抓包的尷尬感,愣愣看著那人。
莫名其妙滾到一起也就罷了,還能辯解是因為果子的問題,暗搓搓接近別人的兒子,怎麼看怎麼圖謀不軌。
那人銀髮隨意披散在肩頭,一襲白衣,劍眉星目,如刀削斧鑿般的俊朗面龐,若天神降臨,黑眸裡是經年不化的冬雪。
彷彿踏月而來,就這樣猝不及防出現在秋闌眼前,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雪族之王,易歸雪……
秋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自亂陣腳,他垂下眸子:「王上,奴才已經將殿下放在後殿了。」
易歸雪沒有說話,恍若實質的目光壓在秋闌肩頭,將他剛積攢起的勇氣一掃而空,這就是雪神的威壓,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想頂禮膜拜。
在這安靜詭異的氣氛中,易歸雪終於開口,聲音都帶著清冷:「過來。」
秋闌心裡「咯噔」一聲,正常情況下,雪王可不會對一個人族感興趣……
他沒敢抬頭,挪著小小的腳步一點點挪到易歸雪的身前,使勁盯著那雙雪白的緞靴,彷彿要將靴子盯出個洞來。
一根修長有力的手指猝不及防來到他的下巴,冰冰涼涼的觸感,秋闌嚇了一跳,被手指輕而易舉地勾著下巴,將臉挑起來。
在雪神的威壓下一動不能動。
呼吸間全是易歸雪身上的雪松味道,頭暈腦脹。
明明做著這種動作,易歸雪的表情還是冷淡的,目光裡不夾雜任何感情地看著他,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
秋闌放輕呼吸,沈玉承的臉和他曾經的臉有五分相似,易歸雪應當不會在意這種事才對,八年未見,說不定連他長什麼樣都記不清了。
畢竟自己留給他的印象不太好,應該是個處心積慮又煩人的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一個冷淡,一個躲避。
易歸雪目光裡多了些自嘲,鬆開手指,彷彿嫌髒似的拿出手帕狠狠擦了擦挨過的指尖。
秋闌這才敢放開呼吸,看著易歸雪的動作有些無語。
倒也沒有請你碰,嫌棄就別動手動腳的。
易歸雪不再看他,將擦過手的帕子隨手扔到地上,冷聲道:「出去。」
秋闌一頓,目光在地上的帕子上停留片刻,恍惚感覺自己就是那塊被丟到地上的帕子。
他垂頭勾起嘴角,面色蒼白,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政殿,腳步難掩倉皇。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畢竟是從小欽佩尊重的人,被討厭果然還是會有一點難受。
出去時,那個帶秋闌進來的侍衛長還在,帶著他又一前一後地出內宮。
秋闌將兩手摜在一起,頹喪地垂著頭,嗓子不舒服,明早大概要生病。
快到宮門時,迎面走來個白衣的高大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