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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主大人是個很溫和的人,與夫人成親以來從未見兩人賭過氣吵過嘴,夫人脾氣暴躁但是每次在夫主大人面前都會收斂許多。夫主大人的手藝不太好,卻又總是愛下廚房做點心,我以前可沒少被夫人塞各種夫主做的點心。”木姨輕聲呵笑:“只是後來府裡做的越發少了、、夫人變得不愛吃,連帶著小姐也沒得吃。小姐不記得了吧,小時候我從外面帶了桃酥給你,你偷偷夾在書裡,結果引來了好多螞蟻。”
“窮人家的孩子那有機會學做點心?”被一朵雲彩糾纏的月兒終於掙脫,銀白的光輝重新照亮樹下的陰影,一身白衣的四哥兒被顯現出來,他靠在樹幹上手中託著一隻修長的煙槍,偶爾閃過的火星和一陣輕嫋的煙霧讓秀麗的面容模糊不清。
“他確實是個溫和的人,我以往總說他溫吞,便是這樣的性子所以做的飯菜分外細緻香甜,他煎的雞蛋便是不用油也不會糊邊,野菜的黍米飯也有香脆的鍋巴,園子裡的果蔬總能做出各種各樣的醬菜。”四哥兒的聲音柔柔的像是夢囈:“檀木手串的珠子總比別人的光滑,雕木簪子的花樣也鮮活無比,人人都誇獎他手巧,但是我知道,他比別人更用心罷了。”
“細緻得、耐心得、用心得已經超出常人的想象,那種掩藏在溫和性子下的直扭,有時候讓我覺得都有些害怕。”四哥兒轉頭面向山的方向:“就像他揹著你母親從火海里走出來一樣,那樣炙熱的火海,讓人窒息的菸灰裡,他細緻的用自己的外衣布條編成繩索,耐心的把你那昏迷不醒的母親綁在背後,用心的一步一步趟過火海往外走。”
“我和記家的女人都嚇傻了,一邊哭叫一邊跟在他背後往外跑,記家的女人傷了腳搭在我肩上死沉死沉的,好多次我都想幹脆把她推進火裡去算了。”四哥兒發出低沉沉的笑聲:“她是看出我的心思了吧,所以、、你母親娶走了你父君,而她卻沒有回來娶我。”
“今天在上山看到的就是記家家主?”
“是。”四哥兒噴出淡淡青煙:“幾年前她又突然冒出來說想娶我做侍君,不過我沒答應。”
“時間往前走,沒人會留在原地。”他磕掉煙槍裡的殘渣:“你父君能勇敢一輩子,而我只能勇敢一次。”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後,深秋無蟬但蟋蟀叫得更歡快了些。
“茶涼了,回吧。”
“恩,明日該回曲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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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季多雨,不知道是曲澗這邊如此,還是洛陽也如此。
到家的日子又開始下雨,好在不是大雨而是煙霧般渺茫的雨幕,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寒意將秋季樹葉飽滿的黃催成了凋落的味道,不經意間擁擠的後院似乎寬闊了許多,細微沙響的雨幕裡有了清冷、寂靜的味道。
“青檀皮和黃麻已經下泡池了。”木姨從外面進來抖落油紙傘上的水珠:“小姐做的這油紙傘如今在這附近可算是出了名的,輕便、耐用還便宜,就是不用我家的油紙,別人也常會說這是餘家的古梅傘。”
餘敬惜呵呵一笑,從桌上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如果再持續降溫這泡料的日子也要延長,莫不如干脆降到結冰,也省了我們的事。”
“才十月中,想要結冰怕是還要等上一個多月。”餘敬惜自己也捧了茶杯:“這一個多月足夠我們出一輪皺紙了。”
木姨點頭:“等天氣轉好我就出去招小工,只做皺紙不用招大師傅。”
“我在洛陽雖然公佈了藥紙的功效,但是離推廣普及還須得不少時日,秋收結束不久我們要搶在這段時間前多收購黃麻。”餘敬惜道:“招小工和收購黃麻的事情就麻煩木姨了,紙坊這邊我和柯煜會盯著。”
透過雨幕見到屛兒撐著傘,身後跟著一個人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