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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人類的本能嗎?
他用掌心摁住跳動的額角,自嘲地牽了牽嘴角,「好,那爸爸為了小煒,努力一下,看能不能修好。」
韓煒黑亮的眼睛,噌地發出幼稚可愛的光。
韓思農沒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兒子柔軟的臉蛋,發自真心地笑起來。
齊婼淺站在樓梯上,不經意看見這一幕,心忽地也軟了。
生活本來就是一地雞毛,過分計較、過分索取,只會更加糟心,覺得萬事都不公平。
韓思農對她也算百依百順,不管大小事,都尊重她的意見,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尊重,本是最基礎的態度……可不知為何,偏偏極少有男人能做到。
人世間有各式各樣的夫妻,他們也不一定要活成模板,不是嗎?
齊婼淺再次自我說服,結束了這場沒有硝煙的單方面對峙。
韓思農陸陸續續吊了一個月的水。齊婼淺偶爾會陪他去醫院。她並不清楚他的病根,只當是勞累過度,引起的傷風感冒。有一次,她在住院部大堂,碰見了厲永奎。
厲永奎在等電梯,好像沒有看見她,穿著深灰色風衣,裡面是套裝黑西服,矜持淡漠,長身矗立,她一眼就能將他同普通人區別出來。
她立時就明白了,他是來看韓思農。
她沒有上前去同他打招呼,只是盯著他,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感覺。
厲永奎進電梯,出電梯,一路目不斜視,走進韓思農待的病房。齊婼淺特意拉出一段距離,跟在他身後。
她止了步子,門虛掩著,從縫隙裡探,裡面發生什麼,一目瞭然。她明明沒有必要這樣做,可那份縈繞在心間過久的懷疑,忽地長勢洶湧,越壓抑越龐大。
韓思農躺在病床上,輸液的時候,他一般都會睡著,所以,並不知道有來人。
厲永奎站在床頭,一動不動,凝視韓思農。
雖然厲永奎什麼都沒做,齊婼淺卻提心弔膽。她覺得有一種曖昧的暗湧,像是情愫,又像是思念。她說不清楚,只下意識覺得這不太好。
明明她才是合法妻子,怎麼這場景本末倒置過來了,自己倒變成了個窺伺秘密的局外人。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厲永奎顯然嚇了一跳,愣怔地看著她。
「厲律。」齊婼淺若無其事地笑。
「齊董,別來無恙。」厲永奎很快收斂起異樣,揚起嘴角,堆出禮貌周到的笑意。
韓思農似乎被響動吵到了,動了動眼皮,有醒來的跡象。
齊婼淺俯下身,裝作檢查輸液,這樣,韓思農睜開眼的話,應該能先看見她。
其實,這是很無謂的小動作,但她出於本能的,想要搶佔高地。
厲永奎自覺退後了些,站到靠近窗邊。
韓思農終於是醒了。
「醒了?」齊婼淺將笑容擺得恰到好處。
韓思農滾了滾喉結,正想說話,目光卻不帶遮掩地越過齊婼淺,定了定,才收回來。
齊婼淺怎麼可能沒發覺,她覺得心上短暫痛了一下,語氣儘量保持輕快平和。
「厲律也來看你了,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這麼多人擔心你,你得快快好起來呀。」
韓思農神色遲滯,最後只「嗯」了一聲。
厲永奎靜靜看著這一切,心被狠狠剜著……可他卻移不開視線,寧可受刑似的承受。
兩周後,韓思農擰開電視,頻道上在播一個財經對談節目。接受採訪的主人翁,是被奉為知名經濟學家的馮勞教授,同時當過多家上市公司的獨立董事。
馮勞這回沒聊市場,聊得是公司治理。他年近七十,雖然老態頗顯,但思維清晰,講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