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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了了直接用腿蹬他,虎著臉道,你趕緊去看看,把女兒吵醒就不好了。
嚴英下床,走到玄關,就聽到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這聲響,在凌晨使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按照通俗經驗,開啟門後,通常不會是什麼好事。
嚴英不可能放置這惱人且瘮的聲響不管,只得開啟門。
兩位穿著深藍制服,帶著寬簷警帽的民警站在他面前。其中一個,用洞察一切的眼色,飛快掃了他一遍。
「嚴英,是吧,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在這裡簽字,跟我們回所裡一趟。」
另一名不作聲的,直接出示了張拘留證,懟到嚴英眼下。
崔了了在屋裡聽見了動靜,生出不同尋常的第六感,衝出來時,還在問——「誰啊,來的是誰。」
嚴英強裝鎮定,轉頭瞥了眼她,抬抬下巴道:「幫我拿件外套。」
崔了了已經走到門邊,看見了來人。
她有些茫然,就那麼站了一會兒,不動。
之前說話的警察,嗓音嚴肅道:「麻煩利索點兒,配合我們的工作。」
崔了了被這催促,催得慌張,下意識去抓丈夫胳膊,想要挽留。
嚴英扒開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對著警察自覺道:「警察同志,我跟您走,家裡還有小孩在睡覺呢。」
嚴英跟著警察走了,崔了了活了一把年紀,頭次遇見這種情形,驚惶了一陣後,才逐漸冷靜下來。她沒有辦法去儘快弄清一切,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聯絡韓思農。
漫長的嘟聲後,韓思農那邊才姍姍接起來。
崔了了細緻複述了遍三更半夜嚴英被帶走的情況。
韓思農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小崔你別擔心,我會把嚴英弄出來,你一切照常,不要驚動其他人。
韓思農在電話裡告訴她,可能是經偵的刑警,但具體是因為什麼被拘留,不好說。
無外乎是被人惡意舉報,想方設法弄到一個行政處罰。嚴英現在只要不進看守所,就不會有多嚴重的情況。
她在電話裡追問他,可韓思農三緘其口,為難地告訴她,自己也毫無頭緒。
怎麼可能沒有頭緒呢。崔了了不傻,她想,韓思農也許在衡量麻煩到底有多大,肯定不能被隨意擴散。她就轉了話頭,問韓思農,能不能保證她和女兒平安無事。
得到韓思農的再三保證,崔了了握著手機,臉上流露出了些微安定。掛了電話,崔了了覺得耳朵和臉,都有些火辣辣的。
大概是一想到丈夫跟警察離開的畫面,就忍不住躁鬱。
崔了了到底是個內心強大的女人。她聽從韓思農的,天亮後按部就班,送完女兒上學,按例時間去到工作室。
她現階段正在完成一件木雕,快到收尾工作了……但她心神不寧,握著刻刀,半天沒有動靜。
她嘆了口氣,從工作圍裙裡掏出手機,敲敲打打,搜尋網頁,準備找出點兒頭緒。
岐山從納斯達克退市後,嚴英肉眼可見地比以前要焦慮許多。她記得嚴英從紐約回來後,憂傷悽惶,沒去公司,在家裡躺了三天,連飯都是她端進房裡,盯著丈夫,一口一口吃進嘴裡。
那時候,她問丈夫,究竟發生了什麼。丈夫只是搖搖頭,怎麼都不肯撬開牙關。
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但又不可能放任這種狀況不管。後來,韓思農特地從江城飛到這邊,兩人悶在書房裡談了許久。
韓思農走後,嚴英甩著胳膊,滿室內亂走,也不說一句話。崔了了沒轍,上前拽住他,他扭頭看她,眼神直勾勾的,看得人心裡發毛。
他倆雙雙失語,因為困頓沉默著。
「一開始就走錯了。」嚴英說,「都怪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