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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顏慕曦又轉念一想，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一方面是為了保障證據的真實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體現程序正義高於實體正義的價值理念，被排除的非法證據也未必都是不真實的。鄧煒雖然對李龍彪採取了非法方法審訊，但李龍彪的口供也有可能就是真實的，接下來，如果高海富也能夠招認指使李龍彪故意傷害，口供與李龍彪的供述形成印證，就說明李龍彪的口供是真實的。為了挽救自己心愛的鐘天崖，挽救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和他的家庭，就原諒自己一次吧?顏慕曦這麼一想，心裡又輕鬆一些。但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這樣轉唸的一想，其實是有些自欺欺人罷了。

鄧煒看顏慕曦半天不說話，問道：&ldo;怎麼了?想什麼呢?是不是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了?&rdo;

顏慕曦不想把自己的縝密分析告訴鄧煒，那樣於事無補，只會令鄧煒產生內疚和負罪感，所以假裝若無其事地說：&ldo;沒想什麼，剛走了一下神。&rdo;

鄧煒說：&ldo;不管怎麼樣，我算是完成任務了。&rdo;

顏慕曦舉起酒杯，說：&ldo;謝謝!&rdo;

鄧煒和顏慕曦碰了一下杯，說：&ldo;別生我氣就行。&rdo;

顏慕曦說：&ldo;哪能啊。&rdo;接著又輕輕嘆了口氣，說，&ldo;不過，李龍彪雖然是供了，但高海富還是不認。&rdo;

鄧煒說：&ldo;對李龍彪這種人怎麼樣都行，對高海富可不能亂來。不好意思，實在幫不了你。&rdo;

顏慕曦說：&ldo;應該是我說不好意思。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肯定是你突破了李龍彪的口供，惹怒了局領導，才把你調離刑偵隊的。真的是……&rdo;

鄧煒說：&ldo;你不是說我們永遠都是好同學、好朋友嗎?還說什麼呀。&rdo;

顏慕曦舉杯說：&ldo;那就祝你早日回到你熱愛的刑偵戰線。&rdo;

鄧煒舉杯說：&ldo;會的，幹!&rdo;

最高明的殺人方法

8月15日上午，向淵、顏慕曦向孫鶴林副檢察長匯報高海富涉嫌故意傷害罪案件情況。顏慕曦說：&ldo;高海富一直不承認教唆李龍彪。&rdo;

孫鶴林問：&ldo;你們審查了這個案件，對於高海富教唆，能形成內心確信嗎?&rdo;

顏慕曦說：&ldo;我內心確信。&rdo;

孫鶴林問：&ldo;向淵呢?&rdo;

向淵說：&ldo;目前的證據形成&l;一對一&r;的矛盾，雙方的說法都沒有其他證據印證，證據上確實比較單薄，也存在一些疑點，還不能完全排除合理懷疑，得出唯一結論。&rdo;

顏慕曦說：&ldo;我認為一定就是他指使的，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蔣國根哪天都不被車撞，適適出庭作證的那天早上被車撞?&rdo;

孫鶴林說：&ldo;不能說這種巧合一定就不存在。趙作海案件中，就是因為一系列的巧合，誤導了偵查人員，結果呢?還是一個冤案。&rdo;

向淵說：&ldo;慕曦是覺得鍾天崖很冤，想挽救他，所以在潛意識裡，更願意相信是高海富指使的。&rdo;

孫鶴林說：&ldo;鍾天崖雖然是被冤枉的，但也不能為了矯正這個冤案，又去製造一個新的冤案。這樣吧，既然你們也有認識分歧，那就提交檢委會審議。&rdo;

向淵說：&ldo;好的。&rdo;

向淵、顏慕曦從孫檢辦公室出來，向淵回到自己辦公室，顏慕曦也跟了進來。向淵說：&ldo;幹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