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各路牛馬(第1/2 頁)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黎胖子。
黎胖子三十歲出頭,小平頭,微圓的臉,特別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笑容很有感染力。
第一次見黎胖子的時候,他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和道上動輒給脖子上紋個龍虎的模樣大相徑庭。
黎胖子帶來的三個人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三個人脖子處都有紋身,最惹眼的是一個綽號叫‘藥罐子’的中青年。
這個藥鬼子三十七八歲的模樣,一米七六左右的身高,體重目測九十斤都夠嗆,灰色西裝套在外面,顯得空蕩蕩的,堪稱行走的衣架。
我之所以對這個藥罐子印象深刻,是因為後來被迫再次跑路,就因藥罐子而起。
南方小年的前一天的下午,黎胖子領著藥罐子三人過來了。
黎波和超哥看樣子不是第一回見了,兩人挺熟悉的。
按道理,超哥帶著人到了黎胖子的地盤,黎胖子肯定要招待的,但我們五個兄弟以及藥罐子他們仨,身上都揹著事兒,
實在不方便去市裡消遣找樂子。
為了活躍氣氛,拉近大夥的關係,黎胖子就組局,擺了一桌牌局,叫我們上桌玩牌。
“超群,叫上你的小兄弟,上桌玩兩把啊?”黎波笑著招呼。
我搖搖頭,“超哥、波哥,我實在不會玩牌,你們玩吧,我在旁邊看看就好。”
我和宋哲對打牌沒什麼興趣,劉八斤在村頭放哨,羊克和劉彥明對玩牌倒是很有興趣,就主動請纓,上桌玩了起來。
除了藥罐子外,黎胖子帶來的兩人都上桌了,包括黎胖子本人和超哥,都在玩一種叫鬥牛的撲克牌。
宋哲從黎胖子開來的麵包車上,找到一本《今古傳奇》雜誌,看得津津有味,唯獨我和藥罐子,挺無聊的,就站在牌桌旁,充當看客。
我倆看了一會,藥罐子扒拉著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的衣領,小聲問道:“肥龍,給我來點。”
我正納悶呢,肥龍瞪了藥罐子一眼,“你少整點,昨晚才整過呢,又要?”
藥罐子嬉皮笑臉地說道:“飯不也得一天三頓嗎?別婆婆媽媽,再給我點。”
“這能和吃飯一個樣嗎?”
肥龍顯得有些不樂意,但架不住藥罐子在旁邊好說歹說的磨嘴皮,就從西裝的內襯兜裡,掏出一個拇指大的透明的小塑膠包遞給藥罐子。
小塑膠包裡,裝的是宛若奶粉一樣的粉末,
看見這個塑膠袋和粉末,我彷彿明白了什麼。
“小雞巴看什麼?要不給你分點?試試?老帶勁了,包你飛上天。”
藥罐子斜睨我一眼,邊說,從褲兜裡掏出一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內部有血絲的注射器。
聽見這話,超哥有點不高興:“夥計,別瞎搞,我這幾個小兄弟年紀小,你別帶他上這條道。”
“沒事,一兩回,不上癮的。”藥罐子沒當回事似的,依舊在試圖拉我一起玩。
超哥咧嘴笑了笑,但語氣中已有了明顯的不滿:“夥計,當我沒見過世面咋的?一兩次不上癮,上癮之後你負責?你這可是白妹,我兄弟回頭要是吸死了,他還有個快七十歲的外婆,你照顧啊?”
超哥這話有點重,有著明顯的火藥味。
黎胖子見氣氛有點不對,連忙打圓場說道:“超群,你別理他,藥罐子修道很多年了。藥罐子,你要搞自己搞,別拉小孩子下水。”
修道是行業黑話,泛指吸d,一起吸d的叫道友,之前超哥提到的白妹,則是指白粉,這玩意,一個地一個地的叫法,有的管白粉叫四號,閩州那邊還有叫海螺姑娘的。
“不玩就算了,就這一手的量,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