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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一塊懷錶,被我買走了。”
溫南聽見這句話,像是愣了愣:“洛拉小姐送給她的那塊表嗎?賣了多少?”
“三十個銀幣。”提到這個數字,澤爾文依舊忍不住心氣不順,想要發出一聲嘲弄,儘管他努力剋制住了。
“三十個銀幣……”溫南好一會兒沒說話,過了許久,澤爾文聽見他在黑暗中低聲嘆了口氣,“難怪。”
澤爾文沒聽清他說什麼,不過他似乎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他想起放在床頭的那副柺杖,若無其事地問:“你的腿怎麼了?”
“之前在酒館工作的時候,被鬧事的客人打傷的,不管現在已經快好了。”溫南說。
他翻了個身,談起那段經歷依然讓他痛苦,儘管他對自己說那已經過去了:“剛受傷那段時間,我很害怕,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或許下半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了。一天裡,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死,可是如果我死了,媽媽和溫芙怎麼辦呢?”他撫摸著自己的傷腿,好像還能想起來那天晚上腿骨斷裂時的那種劇痛,這叫他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也黯淡了許多。
澤爾文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麼,不過他終於有機會問出那個今晚始終困擾著他的問題:“你們的父親呢?”
“他很早就去世了。”溫南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
溫南和他的妹妹截然不同,即使說起這些讓人難過的事情,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溫和。和他叫人看不透的妹妹相比,一直在城裡打工的溫南更像個在鄉下無憂無慮長大的野小子,真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才會讓一個家庭裡養出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兄妹來。
沒等澤爾文想好該說些什麼,他的語氣就又重新輕鬆起來:“不過後來溫芙來了。”
“溫芙比我小三歲,雖然這樣說很可恥,但我經常覺得她比我這個哥哥更像樣。我有時候簡直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她找來了醫生,又想辦法弄到了藥。我根本想不到她是怎麼把那些錢還清的。”溫南說到這兒的時候語氣又低落下去,“不過現在我知道了,原來她賣掉了那塊表……”
他的語氣充滿了自責,澤爾文同樣沉默不語。他想起在河邊他曾譏諷過她的話“三十個銀幣甚至不夠買一根錶鏈”,但是對她來說三十個銀幣卻能救她哥哥的一條命了。
“按杜德律法,傷人者需無條件承擔受害者的一切醫療支出,你沒有拿到賠付款嗎?”澤爾文冷靜地問。
溫南苦笑了一聲:“博格先生是酒館的常客,喝多了以後經常在酒館鬧事。不過他的父親是新任財政官,集市那一片的稅收都要經過他的手,所以沒人願意得罪他。”
澤爾文一怔:“你說那個打傷你的人叫什麼?”
溫南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愣了一愣之後才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博格……科里亞蒂。”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認識他嗎?”
“不,”黑暗中,澤爾文過了許久才低聲回答道,“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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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鳶尾公館的畫室內,助手雷諾剛拿著一份資料走進里昂先生的辦公室。
最近這段時間,公館裡風頭最盛的學生無疑是博格·科里亞蒂。
除去在里昂的歡迎會上得到伊登先生的舉薦之外,公爵又在議會廳的畫展上對他的畫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之後他甚至主動提出接見這個科里亞蒂家的男孩。
里昂對博格顯然還有些印象,伊登曾說他在這個學生的身上看到了他年輕時的影子。為此里昂特意看過對方先前交上來的畫稿,博格是一個幾乎毫無繪畫基礎的新手,但是近半個月來,他的畫稿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風格。這的確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學生——前提是這些作業確實是出自他手的話。
在整場接見的過程中,這個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