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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尋之將車開到一條商業街外,找了最近的停車場,兩人決定先吃點東西。
在餐廳外,田樹給宋嚴去了個電話。
「好,我馬上過來接你們!」宋嚴很激動,大概在她來之前,心始終是懸著的。
「你告訴我醫院地址就可以。」
宋嚴猶豫了下,「你要直接過來?她還不知道……」
「沒關係。」田樹安撫他,「早晚都要見的。」
「那好。」
將地址儲存好,葉尋之也已經停好車。他走過來時把外套再度遞給她,「這邊臨海,夜裡會很涼,穿著吧。」
已經麻煩他太多,也不差這一樁了,田樹並沒忸怩直接接了過來。
下午她接到宋嚴的電話——宋嚴就是袁芷苓的現任丈夫。這個人從沒正式出現在她眼前過,但他們都悉知對方的存在。
宋嚴告訴她,袁芷苓胃癌晚期,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
田樹真的消化了很久。
她甚至疑心自己是遭遇了電信詐騙,沒準對方下一句就讓她打錢。
要不然,袁芷苓那樣肆意瀟灑的人,一生只想活得隨性自在,一切都如她所願了,怎麼會讓自己患上絕症?
可田樹想的都沒有發生。
宋嚴沉痛的語氣不可能是偽裝的,只非常謹慎地請求她來一趟。
她茫然不知所措,在街邊站立許久。
最後只能給田海明打電話,但她爸沒接。一旦進了專案組,時間就沒那麼自由了。
田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和彷徨。
袁芷苓會死——這個念頭讓她白日驚惶渾身冷汗,真切意識到了死亡居然離自己這麼近。
人生總有各種意外,但沒人覺得意外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她失魂落魄地去了葉尋之那。
也想過要不要找他商量下,但太冒昧了,這是家事,會很瑣碎。沒準在水城還會耽擱很久——
她也想到了爺爺,可爺爺血壓高,身體本來就不適。
這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已經足夠大了,有足夠的經驗和能力應對一切。
在她恨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葉尋之提出了幫她。
並且給出了一個讓她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他不僅是她的老師,也是一名警察。
那一刻,她覺得或許自己可以任性一次。
……
「多少吃一點,沒有精力什麼都做不了。」葉尋之夾了菜給她。
餐廳裡,田樹慢半拍地抬起頭,見他正靜靜瞧著自己。
「不管怎麼樣,你來了,她很開心。」葉尋之說,「現在內疚、後悔,是最沒用的情緒。」
田樹不意外自己會被他一眼看穿,她和袁芷苓兩次的不愉快都被他撞到過,他會聯想到這些也不奇怪。
她拿起筷子,強迫自己吃東西,可心裡實在太滿了,吃了幾口就吃不下。
葉尋之也沒勉強,給她遞過去一杯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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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用餐之後,他們在醫院住院部樓下和宋嚴碰了面。
這個點其實早就過了探視時間,但宋嚴有辦法帶他們進去。醫院走廊靜悄悄地,這座城市的風尤其冷,連穿堂而過的風裡都像帶著冰渣。
「她一直睡睡醒醒犯迷糊,不過你去了,應該馬上就會清醒。」宋嚴的氣色也並不好,大概最近一直在操勞,到了病房門口才小聲對她說。
上次只隔著很遠距離在學校後門望了他一眼,此刻挨近了看,的確是個長相極佳的男人。
田樹收斂情緒,回身看葉尋之。
葉尋之示意她和宋嚴一塊進去。
田樹將一直穿在身上的外套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