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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平穩停入地下車庫,謝祈枝下了車,從後備箱拎起行李箱往後退,沒留意從駕駛座過來的應淮,後背撞到他胸膛上。
應淮從後扶住謝祈枝的手臂,掌心握在手肘偏上一點的位置。他身上這件襯衫是棉麻的質地,今天頭一回穿,布料緊貼在面板上有些扎人,他還未反應過來,應淮就鬆了手。
謝祈枝推著行李箱與他拉開距離,抬眼發現應淮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對視一眼便收回目光,屈起指節蹭了下鼻尖。
盯著他的動作,謝祈枝大腦一片空白。
小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異於常人的髮色和瞳色都是生病造成的,只要病好了就能和哥哥他們一樣了。後來才知道膚色、髮色和瞳色都由基因決定,不可能改變……他身上的種種病症也由基因決定,它們會伴隨他終身,直至死亡。
頻繁的咳嗽、無法預防的肺部感染和隨時可能發生的缺氧窒息。
相較這些,汗液裡的電解質異常增高聽起來是最無足輕重的一條,危及不了生命,也不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最多隻是體液流出時鹽分過多,需要額外補充,加上聞起來有點鹹而已,可是謝祈枝很在意這一點。
臉頰飛快燒起一陣難堪的熱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輕快驀然褪去。
心裡明明很清楚,這是自己神經緊張,未必是應淮的錯……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應淮表露出任何一點不適的舉動,任何一點另眼看待的意味,都會傷到他敏感又自尊、竭盡全力偽裝成一個正常人的心。
謝祈枝垂下細絨絨的眼睫毛,神色幾經變化,最後落在一個有點難過又有點惱怒的表情上。
應淮聽到很重的一聲軲轆響。
謝祈枝拉著行李箱越過他,徑直往前走,步伐很快,短髮被灌進來的風吹起來,像只怒氣衝衝的小獅子,或者鼓了滿肚子氣的河豚。
以前應淮就發現了,他的情緒像儀州三月的天氣,時雨時晴,變幻莫測。
謝執藍是個面熱心冷的妖孽,被他一手養大的謝祈枝卻與他性格迥異,喜怒與試探都一目瞭然,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比如此刻,他臉上就是一副被壞人欺負狠了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
“壞人”不清楚自己怎麼欺負他了,但不介意真的欺負一下。
應淮站在原地,目送謝祈枝走出去老遠,行李箱骨碌碌停在地庫的移門前。他犟了好一會兒才側過臉,悶不作聲地回望過來。
應淮與他對視上,往後退了幾步,指了指腳下,提醒他:“你走錯了。”
謝祈枝愣愣低頭,這才看到地上貼著一個巨大的標黃箭頭,自己在箭尾,應淮則踩在“歡迎回家”的盡頭,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原路返回。
不出預料,謝祈枝抬起的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看上去怒意更甚了。
就連進電梯,都站在與應淮最遠的那個對角,只給他一個沉默的後腦勺。
應淮前天剛回國,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整個上午氣壓都在低谷徘徊,此刻違背了謝執藍“貴重易碎,輕拿輕放,細緻入微”的照顧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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