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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若整隻軍隊往返加上伐竹時間,大概需要一天整。」李辰簷蹙眉道。
「少將軍與左參將莫不是已有了辦法?」
左紜蒼道:「既然無薪草填堵堤壩,只有以竹為楗,以堵決口。」
李辰簷問:「軍營中可以調動的將士有多少?」
「除去伙伕後勤,可以調動的大約有三萬人,分別又六個副統領分管,五千人為一部,以天、地、玄、黃、洪、荒作為稱號。每一部又有五支分隊。」
「嗯,和以前一眼。」李辰簷思索片刻,「理解傳令下去,天部與地部,即刻去西面山林伐竹;玄部與黃部,北面;洪部與荒部曲景漁村背後的丘陵,運送十萬擔石塊。」
「此刻便出發?」
「此刻。」李辰簷斬釘截鐵地點點頭,「最晚一隊必須於後日卯時前回來。」
「可是……」吳紹臉上頗有難色。
左紜蒼道:「此事破在眉睫,一刻也拖不得。」
吳紹咬了咬牙,單膝跪下,雙手拱拳:「屬下還望少將軍恕罪!」
「你說。」李辰簷皺了皺眉。
「不瞞將軍,將士們駐守芸河多年,雖在操練方面嚴守軍規,但因芸河兩岸始終僵持不下,無所要事,軍中士氣十分低迷,辦事多番拖沓。此刻近晚,若要讓他們擔上這樣的苦差事,恐怕……」
「苦差事?他們是沒有見著那些被洪水衝垮的村落和災民還是怎的?!」李辰簷怒聲喝道。
帳子裡一片寂然,吳紹咬緊下唇,道:「回少將軍,他們的確未見過。」他的聲音開始發顫,「前陣子疏渠修堤的將士,是李知州從南三鎮調來的。」
李辰簷一驚,臉上遂變了色。
一時間眾人都默不作聲。殘夏雨水逢晚就停,呼呼地打在布帳之上。
左紜蒼淡淡道:「李知州醉翁之意除了水患,大抵還有讓將軍管好芸河駐軍的意思。」
「吳紹,鳴軍鼓!」李辰簷撂下此話,一拂衣衫,快步走了出去。
吳紹面色發青,半晌望了望左紜蒼。
左紜蒼沉聲道:「鳴過軍鼓,讓人把自己綁了,等著發落吧。」
吳紹咬了咬牙,磕頭道:「是,謝過參將。」
左紜蒼正欲離開,卻聽李逸然怯生生喚了聲:「左……左大哥。」
左紜蒼回身道:「這樣的關頭,若軍紀不正,千萬人命搭在裡面,李賢弟動怒也實屬應該。」說罷,又朝我看來,「這些天會很辛苦。」
未等我們回答,他拂了拂衣衫,也掀簾而出。
鼓聲空洞地擴散在軍營中,隨後傳來一陣吵吵嚷嚷。帳外四處可見零散計程車兵往校場走去。
李逸然四下望去,往右上方一指,道:「我們去眺望臺。」
所有的營帳兩兩對立駐紮,木樁入土三分,四周的排水溝中浸了水的泥漿唰唰外流。掌燈時分,眺望臺上點起風燈,點點營火噼啪作響。
三萬將士,在軍鼓鳴響之後,足足用了一炷香時間才列隊完畢。
李辰簷負手立於平臺上,背著月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沉聲說了句:「帶上來。」
兩名士兵便將一個捆綁的人押到眾將士前。
士兵們先前還在竊竊私語,看清了來者的臉,頓時鴉雀無聲。吳紹滿臉頹色跪在臺前,連軍服也去了。
校場中一片寂靜,李辰簷的聲音清朗卻肅殺:「軍法不嚴,以至軍紀不正,軍心渙散,來人,將吳紹打一百大板,收監。」
守在臺前的將士愣了愣,吳紹跟李辰簷磕了個頭,起身自行趴在刑椅上,對手持刑板計程車兵喝道:「平良少將軍的話,你們都不聽了麼?還不快打!」
握緊刑板,兩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