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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寧淑華笑嗔道，“多大的人了，沒個正經！”

看著一家人嬉笑打鬧，葉曉棠笑而不語，為每個人盛好飯，譚偉笑未褪吃了一口，狐疑道，“曉棠，咱家裡用的是什麼米，怎麼有股子別處沒有的清香呢？”

晶晶在一旁道，“爸爸我知道！”

譚偉看著女兒笑著等著聽，晶晶道，“阿姨蒸米飯的時候蓋了層粽葉。”

眾人都笑，葉曉棠道，“晶晶愛觀察，有次她見我拿粽葉，就問那是幹什麼的，我說是為了讓飯更香啊！”

寧淑華眼睛笑得彎彎的，寵愛地看著晶晶，葉曉棠道，“晶晶前幾天寫了篇作文，叫做海棠花開，譚先生為她買的四季海棠不是開花了嘛，晶晶觀察了花開的全過程，寫得可細膩了，學校的老師還問我，晶晶的作文是不是抄的！”

“是嗎！晶晶呆會兒吃完飯給奶奶讀一遍！”寧淑華驚喜地叫著，眼角的皺紋瞬間凝成漂亮的魚尾，看著溫柔而慈祥。

晶晶道，“是葉阿姨教我觀察教我寫的。”

葉曉棠低頭吃飯，寧淑華眼裡的笑意淡了淡，也吃飯。在那個瞬間，寧淑華抑制不住內心的挫敗感，晶晶是開朗了，學習也進步了，譚偉愛回家了，連她自己也少發脾氣了，可是這所有值得高興的事，卻都歸功於另外一個女人，反倒是越發映襯著一個她永遠不能承受也無法面對的事實，那就是，原來都是她的錯。

她是受惠者，可她突然無法容忍一個保姆施與她的恩惠。彷彿時時刻刻提醒她，她一生都是一個失敗的女人，她留不住老公，教不好兒子，養不好孫女。所有關係在她面前都充滿戰鬥的硝煙，傷己傷彼。

葉曉棠就在她身旁吃飯，寧淑華默不作聲，忽而妒忌，忽而悲傷。這個前幾天還是自己非常喜歡的孩子，怎麼她突然就有點容不下了？她這一輩子，除了眼前的兒子，孫女，她還有誰？能其樂融融地在一起，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自己都覺得葉曉棠貼心，為什麼別人就不能喜歡？別人喜歡了，她就覺得刺眼？

自己這老大一把年紀了，兒子和孫女卻都在小心翼翼地討自己歡心，自己這到底是想幹什麼啊！她總在兒子面前抱怨帶孫女委屈，可是晶晶這孩子關心起人來，端茶送水承歡膝下，寧淑華瞬間錯覺，她突然不知道，她和晶晶，是誰照顧了誰，誰溫暖了誰。

寧淑華悲從中來，悄然落下淚來，眾人見了，一時手足無措。寧淑華擦擦淚，笑笑道，“沒事，都吃飯，我是看著咱們一家團圓，高興的！”

話是這樣說，豐盛的晚餐終究寥落。飯後譚偉和寧淑華進了房間，晶晶拉著葉曉棠，小心翼翼地問，“葉阿姨，我是不是說錯話，惹奶奶不高興了？”

葉曉棠看著晶晶憂心忡忡的臉，突而心疼。8歲，本該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年紀，可這孩子，在自己家裡，卻像是寄人籬下一般，看著爸爸和奶奶的臉色過日子，一有風吹草動，就認為是自己的錯。

沒媽的孩子。葉曉棠一陣心酸，拉著晶晶進了房間，抱著晶晶柔聲道，“晶晶，不是你的錯，跟你沒關係。”

晶晶憂恐道，“可是我說完，大家就都笑笑吃飯，然後奶奶就流淚了。”

葉曉棠道，“你想想，你說了什麼呀？”

晶晶道，“我，我沒說什麼，阿姨誇我作文寫得好，我說是阿姨您教我的。”

葉曉棠淡淡笑，撫著晶晶的頭道，“晶晶，阿姨跟你說。奶奶一直帶著你，她最親你了，是不是？”

晶晶點頭。葉曉棠道，“奶奶最親你，自然也希望你最親她是不是？奶奶希望晶晶和她最親，是不是？”

晶晶懵懂地望著葉曉棠，葉曉棠道，“可是晶晶現在，好像和阿姨很親啊，幹什麼都想著阿姨，看阿姨累了就心疼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