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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影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中,躬身應道,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凌奕,又看了一眼華歆道:“那屬下先行告退。”
“去吧。”凌奕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無影見了,轉身便自窗戶出了書房,轉眼便失了蹤跡。
“無蹤,你繼續跟著歌欽,看他有何動作。”凌奕將目光從視窗收回,看著無蹤說道,“兩方受冷,我若是歌欽必定按捺不住,他放下南詔而來,定然還有後招。”
“是。”無蹤行了禮,領了命而去。
凌奕說完,好似了卻了一樁心願,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衝無赦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出書房,伸手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無赦見狀,微微垂首,轉身便準備離去。
“等等!”這一次,卻是華歆開口叫住了無赦,他轉頭看了凌奕一眼,說道:“無赦你平日裡無事便愛在府中的屋頂上曬太陽,那這些日子,便去西苑吧。”
凌奕聞言一驚,挑眉看向華歆,連帶著無赦也變了臉色。
“阿奕的小……小師傅住在西苑,近日裡暗探眾多,擾了前輩的清淨就不好了。”他說著,看了凌奕一眼,繼續說道,“況且這京城之內,前輩人生地不熟,若是出門被人騙了,就不好了。”
他說得委婉,凌奕卻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長平候府在軍中聲望甚隆,言兆雖不是長子,卻也拜入名門之下,再加上長平候府家教甚嚴,習武之事言兆從不敢怠慢,因此言兆武功不說多高,自保卻是沒有問題的。再加上他這些年跟在巫彥身邊,防身的東西必是不少,又是成年男子,心智健全,怎會讓人輕易騙了去?
況且,此時正逢他受封大典之時,府中探子眾多,他又身份特殊,還有歌欽在京,他深居簡出方為上策,又怎會無端離開侯府,去城中亂晃?
除非,他有不得不出門的理由。
言兆來京是為了巫彥,卻也因此將長平候府陷入危險之中。這些凌奕同華歆知曉,言兆自然也心中有數,在此之前,言兆為了尋得血珊瑚,才入府見了凌奕,如今那珊瑚又了著落,巫彥的事情解決之後,便是長平候府了。
長平候府的危機來源於歌欽,這位南詔新晉的國君,顯然是知曉言兆同巫彥的關係的,也因此想要斬草除根,甚至不惜放下還不曾完全收入囊中的南詔,也要務必將言兆身後的長平候府一脈連根拔除。
只是他雖是南詔國君,卻也只是南詔國君,此事他不得不借助大齊人的手。然而無論是大齊的皇帝還是丞相,都是小心謹慎的人,斷然不會為了他的一面之詞,去開罪一個手握重兵的諸侯,因此在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無論是誰,都不會輕舉妄動。
但是倘若此時,歌欽死了呢?
若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殺了歌欽呢?
那便是死無對證的事情了,大齊的皇帝最多隻能協助南詔捉拿刺客,然而此事最終結果如何,卻也不是大齊的責任了。
歌欽的國君之位本就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南詔國內的貴族和一手把持朝政的巫教承不承認還是一說。最重要的是,身為一國國君的歌欽,不曾派了使節通知大齊,便這般隱匿身份地進入了大齊京城,莫說被刺客所殺,即使事成,若是大齊的皇帝不依不饒,將人扣做人質,威脅南詔,他也無可奈何。
這些事情,歌欽難道不曾想過?又或者他想過,卻別無選擇?
凌奕想著,皺起了眉頭。
這些先不提,然而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言兆出事。以著言兆的性子,巫彥的事了之後,下一個便是歌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