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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她。她這時才晃悠悠地站起來,像我一樣扶著窗邊,並小聲輕喚了什麼。她站在桌子上的腳不斷地發抖,她用手撫著額頭。我不知她是睜眼還是閉眼,接著,她緩慢地邁出腳,像老太太過街一樣舉步維艱。
可是,她的手滑離了窗邊,整個身子向左邊傾倒,半個身子轉眼間就到了窗戶外。我驚愕地看著,好像知道她一定會用手勾住窗戶,但她什麼也沒做,整個人猝然消失了。
我伸出窗外,她的頭朝上,睜著圓圓的眼,好像在看著她離開的窗戶口,還不到一秒,就湮沒在黑暗中。我感到一陣暈眩,立即跳下桌子,奪門而去。
她死了。
第5卷
橙夜1
1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這麼快樂過?
我的臉在發燙,陽光正好照在了我的臉上。我感到牙齒軟痛,彷彿被酸泡過一樣就要從牙床上脫落了。疼痛感讓我想找一個東西緊緊咬住,即使咬出血來也行。我找不到。我也不想找,因為牙並沒有松下來掉在地上,我爬起床到水池邊漱口。
回到臥室,我把滑落在地上的被單重新鋪好,坐在陽光照不到的床沿邊,透過窗戶注視著朦朧一片的金色。我的頭似乎灌滿了鉛(大多數人都愛這麼比喻頭昏沉時的感覺),我想閉上眼睛,也很想流淚。敲門聲響了起來;在我眼前的鐘擺顯示著九點半。我依然坐在床上不想起身(咚‐‐咚‐‐咚)像在夢中一樣迷迷糊糊的,似乎正坐在一隻隨波逐流的木筏上搖晃。我閉上了雙眼(咚‐‐咚‐‐咚)。我想回到夢中。我應該還在夢裡吧,否則我怎麼一點都使不上勁,只能閉著眼搖來搖去呢。我暗想那敲門聲是某個樂團‐‐也許是布魯斯‐‐的一位鼓手,正在模仿非洲森林中一個部族的打擊聲,產生了讓人昏睡的效果(咚‐‐咚‐‐咚)。
&ldo;哥‐‐哥‐‐&rdo;這聲音彷彿被注入了一種活躍的魔力,聲音在我心裡由遠及近,迫使我的雙眼張開。&ldo;你在睡覺嗎!&rdo;
我開啟門,同時打了個哈欠,看著滿臉不高興的益然用嗔怒的眼光瞅著我,彷彿我做了壞事被她逮個正著。
我正想表示出我的驚訝,說你怎麼來了。但我突然記起昨晚我的姑姑打來電話告訴我益然將在我這住上一週,我便換句話說:&ldo;來得真早呀。&rdo;
&ldo;哥,我都敲了半個小時了!真是的!在幹嘛呀!&rdo;我希望她別抱怨半個小時,就把她的行李‐‐只有一個旅行包‐‐提了進來,給她倒了一杯冰果汁,並把電扇開到最大擋,問她關於路上的事,好讓話題岔開。益然洗了把臉,然後坐在了風扇口下。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運動衫,下面帶著花邊,配一件休閒褲,頭髮紮了起來像拖把一樣垂著。她大概戴過度數不高的眼鏡,使她的眼睛有些浮腫,不過目光十分有神。
益然喝著果汁,環顧著四周:&ldo;你這裡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原來的東西擺在哪兒現在還是擺在哪兒。掛曆怎麼還是那張呀?&rdo;
益然前一次來我家是在一年前,她當時是要去堪滬,由於沒有直達車,她就先轉到這裡,度過了一個上午,下午三點就離開了。她這次來這裡是為了參加一場考試‐‐姑姑在昨天的電話裡說得不怎麼清楚,我也沒多問‐‐要住上一週。
&ldo;我不用那掛曆,&rdo;我說,&ldo;它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