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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灘都是差不多的,不管是anly還是bondi,這些天他們逛了幾個據說是風景最好的地方,唯一的感覺可能就是天空很美,藍得很徹底,透著股傻勁兒,像一個小孩子,喜歡誰就要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硬塞給他。他們對海並不陌生,畢竟剛剛從一個同是沿海的城市來,但雪梨的海鮮市場卻給他們非常新鮮的體驗。
它就大喇喇地開在碼頭旁邊,似乎標榜著這些產品是剛從海里拖回來沒多久的,最新鮮的海洋動物,他們在市場裡挑了魚蝦蟹各一種,送去加工。
「還是沒你做得好吃。」季蘇緬說,「這龍蝦焗過頭了,清蒸魚不太捨得給醬油。」
「吃個氛圍吧。」仲磊指了指眼前的大橋,「anzac br,還挺出名的一個橋。」
「這價位,有點像坑外地遊客的。咱們昨天在超市也看到有這些東西,並沒那麼貴啊。」
「還是有點差距的,你看這蟹個頭多大。」
澳洲的水土彷彿憋著一股蠻力,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又或者是人,個頭長得都很大,仲磊以前站在人群中是一個突出的存在,到了這裡,突然就平凡了起來。季蘇緬一直感覺他留了鬍子像hu jackan,真的到了hu jackan的老家,遍地都是長這樣的人,他的磊哥把鬍子刮乾淨,加上亞洲人本就看不出年紀,突然年輕了十歲,以致於去買瓶佐餐酒,都被要求出示證件。
這天,他們在蘇記吃完了又一頓不太滿意的早茶,突發奇想,來一場隨性的旅程,經過中國城的街道,入耳皆是鄉音,廣東話居多,還有來自各地的遊客,經過海底撈經過鼎泰豐,就像從來沒離開過北半球一樣。
從中國城走出來,進了車站,立刻就不像是在國內了,噪音分貝陡然下降。這地方叫central,中央火車站,一個交通樞紐,往城郊開就是火車,往地下開就是地鐵,反正車都是一樣的車,雖說名叫中央車站,但人並不多,也不喧鬧,或者說,不是那種張揚的喧鬧,有人聊天談笑,但都彷彿是竊竊私語,和他們普遍認知的火車站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他們需要乘坐的列車停在第二站臺,上了車,這節車廂是空的,到了開車時間,差不多隻有一半的座位有人,列車廣播說了一句語速極快含糊不清的話,仲磊和季蘇緬對視了一眼,領會了對方視線的含義,除了目的地的名稱,其餘什麼都沒聽懂。
車門一關,立刻隔絕了站臺上沉聲靜氣的熱鬧,車廂很安靜,這種安靜不只是來自四周環境,而是從心裡反射出來。乘客幾乎都在刷手機,只有過道對面一對老夫妻,他們各自在膝蓋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像箱子的公文包,包上擺一本數獨書,在解題,很專注。老人好像是先填滿了一組格子,拿起書給太太看,他夫人輕搖著頭笑,有些無奈,似乎覺得這樣的比賽很幼稚。她笑起來的時候,耳後的眼鏡鏈閃著光,一顆珍珠尤其光潤,優雅非常。他們像是獨立於天地之間的一個整體,季蘇緬看著他們,艷羨不已。
車廂是相對靜止的,風景是變化的,從鬧市到小鎮,幾乎沒有任何過渡,像一張被撕開的紙,唰的一聲就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雪梨北邊的城市紐卡斯爾,據說在市中心有蘇泓旗下的酒店,看著距離並不遠,一百多公里,火車卻要開近三小時,這讓習慣了國內高鐵速度的他們極不適應,中途季蘇緬一直在問「還要晃多久」之類的問題。
仲磊拿過他的手摩挲:「不要著急,是你說不想開車來的,坐慢火車多有意境,在國內體會不到。」
心境倒是平和。
仲磊心境確實平和了很多,火車徹底離開城市,越往遠方,越像是家鄉,他明明高中時就離開了家,至今已20年,卻在南半球的一列火車上,莫名生出些鄉愁來。他想起離開家之前,父親雖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