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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不跟我說話。
到北京時是凌晨,冷得很,好在很快換了車,我沒換衣服,仍然是那個山區留守兒童的樣子,穿的一件元睿的衝鋒衣,髒兮兮,拉鏈還壞了,頭髮跟鳥窩似的,紀容輔的司機都被我新造型給震驚了,但是畢竟訓練有素,看了一眼後視鏡就移開了眼睛。
車廂裡空間更小,我倒是想跟紀容輔面面相覷,但是他一直當我不存在。我待得無聊起來,皺著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上衣服,一股羊羶味,他還是不理我,我只能把手縮排袖子裡,當水袖玩,時不時製造出一點聲音,企圖讓他關注我一下。
他在飛機上大概沒睡,臉色更沉,他平時眼中帶笑,多多少少弱化了輪廓,這樣看著,其實威嚴內斂,也挺能嚇人的。
但我其實是在他這裡,才學會什麼叫有恃無恐的。
我是沒怎麼被縱容過的那種人,看蘇迎跟家裡人打電話,才知道正常家庭出來的孩子該是什麼樣子,耍賴也好,服軟也好,我都不行。我是那種別人一兇我更兇的人,唯獨在紀容輔這裡會嬉皮笑臉,因為知道他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
到家傭人來開門,看見紀容輔臉色,也不敢說話了,我默默跟在他後面,楊h還想跟,紀容輔冷冷道:&ldo;讓周瑾把銀禧的ocf評估發過來,你去跟se的談判。&rdo;
楊h答應了一聲,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還是連門都沒進就走了。
我跟在紀容輔後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家裡愁雲慘霧的,連光都暗起來,紀容輔的風衣其實很好看,肩寬且平,整個人高挑修長,可惜進門就脫了風衣往玄關一扔,裡面是深色襯衫和和西褲,腰窄腿長,也還行,我跟在後面默默走,一直跟到浴室門口。
紀容輔直接把我拎了進去。
浴室裡燈光是暖色,多少緩和氣氛,我忙裡偷閒看一眼紀容輔,被他扔到淋浴區。
&ldo;脫了,&rdo;他冷冷地看著我:&ldo;髒死了。&rdo;
浴室裡整個是淺色調,銀色金屬和乾淨白色,我也自覺地把外套脫了,裡面還是去蒙古那天穿的襯衫,跟著元睿滾了幾天,也髒得不行了,我看了一眼紀容輔:&ldo;褲子也脫嗎?&rdo;
紀容輔板著臉沒說話。
我思考了一下,自己三下五除二全脫了,叫了一句:&ldo;冷。&rdo;
其實壓根不冷,這房子中央供暖,我常常半夜光著腳去廚房找東西吃,不過我現在剛開始學耍賴,有時候演技難免過火。
紀容輔顯然不信,直接取下花灑,試了下水溫,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噴了一身水。這場景讓我想起獄警拿水槍沖犯人,花灑裡的水劈頭蓋臉地衝下來,我像一隻在瓢潑大雨裡掙扎的落湯雞。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我有一秒想要看清水霧後紀容輔的表情,卻只看見他冷峻的輪廓。
&ldo;你出去,我自己洗就行。&rdo;
我話音沒落,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已經被壓在了牆上,紀容輔一手抓著我手腕,右手虛按在我喉頭,神色陰冷地看著我。逆著光,他眼神無比陰沉,我感覺自己靈魂都快被看穿。
&ldo;我等了你三天。&rdo;他琥珀色眼睛裡幾乎帶上殺氣:&ldo;看來你並不需要自由。&rdo;
我其實沒有那麼害怕,只是紀容輔氣場太強大,我本能地結巴起來:&ldo;還,還是需要的。&rdo;
我這話一說,他手指就收緊了一分。
他湊近來,凝視我眼睛,我忍不住發起抖來,靠得太近,我可以感覺他襯衫薄薄布料下的溫熱胸膛,和他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但我知道他仍是紀容輔。
被我氣壞了的紀容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