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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寒窗駁倒道:“他們的情誼並非虛假。”
靳雨樓哂道:“彷彿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
少年易了容,一臉滄桑的堅定駁斥著,如同真的經歷多少歲月一般。
靳雨樓微笑,笑過一嘆,黯然道:“男女之事,說到底一時之歡。情到濃時情轉薄,愛到深刻心掏空。人最終追求的是一條自我圓滿的道路,而不是什麼與子偕老,如果看不清這一點,只會傷人傷己。”
“你的想法真是灰暗。”金寒窗拈著假須道:“怪不得你的綽號叫‘薄倖人’。”
靳雨樓改了傾斜的坐姿,端挺身姿,一邊伸個懶腰,一邊似乎無意間詢問了一句:“你今夜有要事?”
“不錯,我有非去不可之約,我……”
金寒窗斬釘截鐵的一番話未完,靳雨樓高舉的右手突然疾出,如鷹啄之勢的一指正中金寒窗肩上要穴,金寒窗半身一麻,胸前要穴也隨即被封住。
變化兀厄,金寒窗震驚道:“靳舵主,你!”
靳雨樓又連點兩指,完全制住金寒窗,面色陰鬱道:“金寒窗,我要你明白,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世事變化無常,你要做的,只是今晚出城,如此而已。”
金寒窗倏遭暗算,憤忿非常。可是,他一瞥靳雨樓陰沉鬱然的臉龐,心底竟起了一絲懼意。
那是一張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森然面目。
這個人真的是來幫助他的嗎?
金寒窗爭辯道:“靳舵主,出不出城,我不在乎。我身上的確有要事,你趕快解了我的穴道。”
“金三公子,你還想我封了你的啞穴?”
靳雨樓又鬆垮靠回車廂角落,還是一派難展拳腳的坐姿。
金寒窗勃然怒道:“你,你這個人怎能如此無理,虧我那麼信任你。”
靳雨樓無動於衷道:“我不知道你的信任從何而來,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的純真感情。放心,不會把你送官,但我也不能放你任性妄為。唐表將你託付給我,千叮萬囑,靳某為了不負所托,自然要按照我認為的正確方法去做。”
金寒窗叫道:“幫我?有這種禁錮自由的幫助嗎?解開我的穴道!我下車!從此和你們曾老街掛不上半點關係,老子不用你自以為是的幫助!”
靳雨樓對待金寒窗升級的怒火是一臉的輕描淡寫,悠然道:“我不輕易幫人,可一旦幫了,怎能輕易言棄呢。我倒是好奇,你晚上要做什麼?”
金寒窗惡聲惡氣道:“殺人!”
“哦,蠻衝動的,我相信了。哈哈哈,可是,今夜太亂了,暴雨將至,靜守居室方可不濺上泥濘。我想幫你,但是,我並不想被你捲進去啊。”靳雨樓單指觸額,敲打掂量問道:“你想殺誰?不妨說來聽聽,差不多的話,我替你動手,如何?”
金寒窗訝然道:“你……”
靳雨樓輕笑道:“只是一次機會,為了報答你對我的信任,我可以考慮。”
金寒窗怒目咬牙道:“不用你動手。”
第二九章夜將至(上)
與恨愁幫、復夢派涉及綢莊、酒樓、青樓、賭場的廣泛經營不同,水路風煙暮望分舵的勢力範圍只限於曾老街。
暮望分舵的弟兄無事不到城中走動,街上一應俱全,自給自足。曾老街更幾乎拒絕一切外力的進入。如有不邀自來者,則會被或者溫柔,或者暴力的請出曾老街。
立足一隅,卻是固若金湯。
水路風煙暮望分舵據此一點,不僅進一步支配了東部沿海的漕運事宜,更是連線起幷州、中州、冀州、青州這條橫貫中原的黃金水道。要知只要沾上水道,不論大宗小件、轉販運託、商旅客運,皆有水路風煙的二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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