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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燈忙點頭,“婢子求之不得,殿下真是我的貴人,難怪術士說我今年吉星高照呢,原來吉星正是殿下。”
辰河眉眼安然,看她的時候眼睛裡沒有他想。轉過頭望天色,雨漸漸停了,天空被洗刷一新,藍得幾乎滴落下來。一道光照在他面前的青磚上,他駐足喃喃:“放晴了。”
蓮燈是用了心的,對他口中能救卻沒救的人感到好奇,“殿下說我長得像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他沉默下來,隔了一會兒才道:“是小時候最看重的人,我們相差兩歲,你的年紀和她差不多。”
“那她現在在哪裡?”她厚著臉皮追問,“殿下為什麼不救她?她犯了什麼錯嗎?”
他定定站著,似乎陷入回憶裡,極慢地搖頭,“她什麼錯都沒犯,只怪沒有託生到好人家。現在……可能在一個青山綠水的地方,過著沒有紛擾的生活吧!”
蓮燈未探出什麼內幕來,對他的話也是一知半解,然後隨他回行苑,那裡有鳥語花香,還有竹樓清泉。
辰河就像他的名字,與世無爭得出奇。他們剛進廳堂,正逢他門下詹事來回稟某些動搖他世子地位的事。他聽後不過一笑,“不管他,這個位置本就是能者居之。能者亦多勞,我這樣懶散的,做個太平閒人也無妨。”
蓮 燈狐疑地打量他,不爭功名利祿,這份胸懷倒比國師還豁達些。接下來在他身邊侍奉筆墨,更證實了這點,他練字作畫,隨隨便便就能消磨半天辰光。定王倒是極看 重他的,他不去時,偶爾派人送些果子來,不時打發人詢問課業。他在學問方面很有天分,彷彿身體上的不足都積蓄起來儲存在了大腦裡,定王很愛這個儒雅博學的 兒子。
世子行苑的日子,時間變得很靜很舒緩。她無事可做時翻翻他的手記,他零星記錄下西域的風土人情,說要寫一本《西域經略》。
他的書房在竹樓,竹樓有三層,下面兩層用來讀書和接待日常事物,頂上一層作為起居。二層的書房外有很大的一個平臺,通常太陽到了西邊,那個地方就是背陰的。蓮燈心思沉重時喜歡坐在邊緣,兩腳懸空著,可以逐漸平靜下來。
辰河對她很友善,不像對待普通的婢女,願意和她親近,把她當成故友一樣。某天得了廚子新做的胡餅,學她的樣子凌空坐著,分了她一個。
“以 前我也常同她這樣並肩而坐,邊吃餅,邊聊外面街市上發生的趣事。”他笑了笑,澄淨的一雙眼微微乜起來,看遠處被太陽炙烤得扭曲盪漾的城池,悵然道,“但我 母親不許我和她在一起,因為地位懸殊,我是落地就被冊立的世子。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是不是可以一直保護她,直到她出嫁。”
蓮燈歪著脖子看他,“殿下和她青梅竹馬?”
他仰起唇,露出尖尖的、有些俏皮的虎牙,“比青梅竹馬還要更進一層,她是我的妹妹。”
蓮燈很驚訝,只知道定王有六個兒子,並沒聽說有郡主。那麼他口中的妹妹,難道隨那些孺人一同被攆出王府了?她有些奇怪,什麼樣的父親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難道女兒不是人嗎?王妃不論對錯,任她在王府裡翻雲覆雨?
但腹誹歸腹誹,終不好評斷誰是誰非。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她只管夾著尾巴做人,一切只為靜待時機接近定王。不過覺得那位郡主很可憐,金枝玉葉,卻不能供養在王府。
她咬了口胡餅,餅裡夾著羊肉,羊肉肥得流油,險些滴在她裙子上。她忙拿手擦下巴,轉過頭憨憨對他一笑,“殿下與郡主分開時多大?”
他低頭想了想,“我那年七歲,她不過五歲。”
她哦了聲,“已經過去十年了,殿下那時尚小,保護不了她,所以不要自責,我想她不會怪你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