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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跡。

方梓儀特意將那張照片傳送給安如，試圖幫她想起什麼，安如看了又看，腦子裡對兇手和他涉及的案件依舊找不到一點記憶。

照片上其實只有一個側臉，就像她第一次見到君徵也只看到他的側顏。但照片上的男人比君徵又是另一種型別，君徵的臉和氣質超凡脫俗，已經接近藝術品，每次見面都給她一種心絃被撥動的震撼；這個男人卻是生活化的，世俗化的，平易近人得好似隔壁班推門就能見到的校糙。

他在照片裡穿了件皺巴巴的牛仔外套，戴頂鴨舌帽，低眉順眼地瞧著腳邊的一隻小奶貓，微俯下身，似要用手中的食物去逗引它。

照片並不算很清晰，背景是某家大型連鎖超市的門口，霓虹燈的光圈染暈了焦點，他也因此多出一層模糊濾鏡，愈顯得溫暖柔和，隱約還有一抹笑意像聖誕樹頂的星星那樣點亮了他整張臉，整個人。

安如凝視這張照片，即使沒有記憶，她仍然感覺到從身體深處透出來的寒涼，汗毛直豎，面板表面布滿一顆顆的小疙瘩。

誰能想到呢，這樣一個人會是做案數起、受害人超過兩位數的連環強/jian殺人犯。

第19章 好久不見

九月，安如的新房徹底裝修完畢，裝修隊按合同向她討要尾款。

錢不多，也就是兩萬多一點，安如本想透過銀行轉帳，登入網銀才發現戶頭餘額不足，這個月該到的那筆錢並沒能準時入帳。

她沉吟良久，猶豫再猶豫，最後還是拿起了電話。

那邊接電話的是一個端莊甜美的女聲：&ldo;下午好，這裡是柏亞律師事務所，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rdo;

&ldo;你好，&rdo;安如有點意外，&ldo;我找周柏亞，這個好像是他的私人電話。&rdo;

&ldo;周律師正在出庭，他的來電會自動轉移到事務所的電話上。您有急事找他？需要我記錄下來轉告他嗎？&rdo;

&ldo;我叫安如，等他忙完了，麻煩他給我回個電話。&rdo;

&ldo;好的，安小姐您……安如？安律師！？&rdo;電話那頭的女聲陡然拔高了幾度，&ldo;我是露露啊，安律師您的病好了嗎？&rdo;

&ldo;……快好了，&rdo;安如含糊回應，&ldo;露露，好久不見。&rdo;

&ldo;你都病了一年多了吧？真是太久不見！我和莉莉她們還約好了想去看你，可週律師就不肯說你在哪家醫院！對了，安律師你找周律師是有什麼事？你準備出院了？要回來上班了？啊啊啊啊我馬上去告訴莉莉！&rdo;

這位叫露露的姑娘本性似乎和&ldo;端莊甜美&rdo;有一段距離，話癆又聒噪，一連串的問題把安如吵得腦門疼。

她也不等安如回答，摔了電話直接跑走，留下安如聽著&ldo;嘀嘀&rdo;的斷線音半天回不過神。

露露，莉莉，她們都是她以前的朋友嗎？

安如在心底遺憾地說了聲&ldo;對不起&rdo;，為她忘記了她們的友誼，為她可能永遠也變不回她們希望的樣子。

那些在過往歲月中給予她溫暖的人，那些對她付出感情也曾得到她回報的人，她單方面中止了這一切，註定要有所虧欠。

安如靠坐在床頭怔怔地發呆，電話鈴響，螢幕上閃爍的&ldo;周柏亞&rdo;三個字又戳中她此刻的痛處，她不得不深吸口氣，閉上眼睛徐徐地吐出來。

電話裡周柏亞的音色還是老樣子，溫醇中帶一點些微的沙啞，聲線始終平穩，聽起來就冷靜理智、教養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