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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離開哥。白麒在心裡抗拒著，進城至今，他已經將韓肖傑看作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的情緒隨之波動，他的喜怒哀樂被之牽動，他已經不妄想和韓肖傑有什麼自己很早以前希冀的那種關係，但最低底線是可以每天看見韓肖傑。

就在韓肖傑身後做一個跟班，這樣就是白麒的滿足了。

但如今這樣微薄的一份希望也被打破。

韓肖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他要離開白麒了。

白麒呆呆地，兩眼布滿血絲，他無法留住韓肖傑，他算什麼呢？一個小弟弟而已，怎麼可能跟著韓肖傑一輩子？

人總是希望和自己喜歡的永遠在一起，但永遠在一起侷限於一定的關係內，譬如情侶，譬如夫妻。

而白麒，什麼都不是。

從暗戀到現在經歷了太多，愛著，嫉妒著，憤怒著，任性著，也自私著，白麒像是在短短的時間內把以前二十年未經歷的情感世界兜了一圈。

但可憐的是，他始終還是在原點，沒有邁出任何一步。

&ldo;還坐著？&rdo;韓肖傑走近，拍拍白麒的腦袋，&ldo;又不是生離死別，你至於嗎？&rdo;

白麒這才抬起頭，眼角是兩行無規則的淚水。

&ldo;我。。。不想離開哥。。。&rdo;

韓肖傑苦笑。

&ldo;你要為自己打算，不能總是依賴我。&rdo;

白麒知道韓肖傑說的有道理，也是句句為自己好，但本能地就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韓肖傑正要說什麼，白麒胡亂地抹了把眼淚，跳下沙發，小跑進臥室又是大哭。

韓肖傑蹙眉，他沒想到白麒對自己的依賴那麼深，以往白麒也是會發小脾氣，但被自己說兩句就會收斂，而這一次卻一發不能收拾。

又聽到白麒的哭聲，他哭得像一隻小老虎，哭得毫無章法，說實話，並不唯美，是真正的哭泣，悲痛的哭泣。

韓肖傑慢慢拿起水壺為吊蘭澆水。

帶白麒一起走？韓肖傑的腦中閃過了這個想法，但立刻打消了。

白麒哭得昏天昏地，他想起小時候自己養的那隻野狗來福死的時候自己也這麼哭天哭地的，但絕沒有這次這樣深刻，那次是心愛的東西沒了，這次是像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被剜去了。

眼前一片昏蒙，因為哭的時間長眼睛發痛，白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刻去找那件外衣，去找那張名片。

拿著那張皺巴巴的名片，白麒突地清醒了一些，他有些恐懼地看著名片上的字，腦子裡像有兩個聲音在對自己說話。

白麒不知怎麼了，立刻回想起那天顧逸軒對自己說的話，雖然知道顧逸軒是不可信的，但事到如今白麒已經沒什麼可怕了，因為對自己而言，最可怕的就是見不到韓肖傑。

吃晚飯的時候，白麒擦乾眼淚來到客廳，姑母已經坐在那裡。

&ldo;白麒，又哭了？&rdo;姑母有些無奈地看著白麒。

白麒一聲不吭坐在位置上去，默默地吃著眼前的糖醋排骨。

&ldo;胃口有了？&rdo;韓肖傑問。

白麒不敢看韓肖傑，只是點點頭，他內心燃起一點希望，也許不用和韓肖傑分開了。

韓肖傑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看看白麒，燈光下他的兩隻眼睛像兩隻桃子一樣紅腫，不知怎麼的，韓肖傑的心裡湧上一種憐惜。

有那麼一瞬間，韓肖傑想：算了，不管了，就帶白麒一起走吧，白麒鬧情緒，哭得和個孩子似的，說到底，也不是為了自己嗎？

但那只是一瞬間。

隔天，韓肖傑和姑母去聯絡房產公司，白麒等他們走後撥了名片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