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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憫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他吞了吞口水,退後幾步:「你……你娶她……你便不要來見我了。」
猊烈悽慘地笑了笑:「所以你知道,不能見你這個條件,一定可以威脅到我,對麼?」
李元憫心下突突突地跳,他無措地退了後,卻被猊烈逼得靠在了牆上,退無可退,李元憫雙手按在他的身上,他本是熱烘烘的一個火人,此時卻是冷冰冰的,叫李元憫惶恐。
「因為你也知道,我早已對你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了,對麼?」
猊烈的聲音居然有著一絲顫抖,他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道:「所以,你更不會告訴我,你便是我猊烈的『姐姐』,怕我發瘋,對麼?」
李元憫一抖,他看著猊烈,對方已經有些隱隱不對勁了,他的臉面已經開始有些扭曲,李元憫慌得忙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拿臉貼著他冰冷的面。
「阿烈,不關你的事,上輩子我的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眼前人已經陷入了迷障一般,他喃喃著,
「我怎麼捨得……」
「我怎麼捨得留你在宮中一刀一刀地割自己……」
「我怎麼捨得我的心肝肉這樣對自己……」
「我怎……捨得……」
李元憫聽得心要碎了,他眼眶一下子紅了,他流著淚:「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
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捉著他的手按在小腹上:「我難受,阿烈,我難受,你摸摸它,你摸摸它。」
猊烈血紅的眼睛怔怔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一把抱住李元憫,緊緊的,緊到李元憫渾身的骨頭都發著疼,然而李元憫非但沒有半分抗拒,反而是抱著他的腦袋撫著他。
「阿烈……」李元憫帶著哭腔道:「你還記得除夕那時候麼?」
猊烈腦中的一片混沌中慢慢清晰起來,他自是記得,那時,他又齎恨又覬覦地尾隨他回了房,將他帶上了床,沒完沒了地折騰,那天煙火絢爛,汗漬漬的他抱著他的腦袋在胸口,孩子一般撫觸著他,溫柔地同他說話。
原來那時候的他,早已經陷入他編織的情網,絕無逃脫的可能——只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
李元憫流著淚親吻著他的唇:「那時,我早已經知道你是赤虎王……我早已知道你是……」
可是他還是溫柔地待他。
也許到了這時候,李元憫才明白自己當時為何那樣做,也第一次明白了為何兩輩子,自己在那樣悲慘的處境中,都無法做到放下那個鐵籠中的孩子不管。
那個被不當人看待的孩子,被踐踏、被欺辱,如畜生一般被對待。他看著他,像是看到了被世俗拋棄的自己。
他們就是世間的兩隻孤獸,他忍不住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靠近了傷痕累累的他,彼此相依為命。
這是宿命。
李元憫像待一個嬰兒一般,溫柔地撫觸著他的後脖頸,「無論哪一世,你都是我的阿烈。」
死死抱著他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手臂收緊了來,李元憫感到脖頸被一陣滾燙的熱流侵襲,他閉上了眼睛,眼淚也跟著大顆大顆地落下:「我的阿烈……」
夜色異常的溫柔。
裸呈的李元憫抱著猊烈,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他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溫柔,安撫著這隻兩世的孤獸。
世人當然並不懂他們這樣意味著什麼,這些醃臢的、黏膩的、下流的舉動,如果被人看到,他們是要被唾棄的。
可李元憫卻是不管,他沒有再願意的時候,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或者怎麼想,沒有什麼事會比安撫他的阿烈更為重要的了。
他心甘情願,並願意為此獻上自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