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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重述的煎熬磨人心力,我難受地不願說話,見她擔心自怨,遂寬慰她道,&ldo;遇上他這件事,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不過我一個短命且沒承得一身權貴的公主,能得上一份鳩佔鵲巢的情繫之心,並不算冤屈短暫的一生。&rdo;
何用憂心地看我一眼,我笑笑,&ldo;不過是天道有恆的道理,與此處有失什麼,總會與旁處補足而來。只不過,人心所見總不能得以全面,我有時心有偏頗,不僅失卻心底的平衡,也會徒生委屈令自己煩擾。倒是你,與山魅情意算不得深的話,大可及時脫身出去,尋個合適的人家,安穩過上一生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只可惜,我許是瞧不見了,不過你放心,我定會先予你備上嫁妝,省得你家裡人何用何用的怪你沒能給他們一些幫襯。&rdo;
&ldo;胡話!&rdo;何用白我,嗔怪道,&ldo;憑你念上一個妖怪,容不得我也念上一個?這心意付了,也就付了,哪有什麼深淺之說?最多不過是哪一日熬不下去,委屈了當時的自己,隨意許個人去。可若是不願委屈,大不了也是個孤老終身之局,得不到也失不去,也算得了一個所謂平衡。算來的話,也還是一個守恆賺取的便宜不是?&rdo;
&ldo;是是是,我家何用就是聰慧!&rdo;她有意緩我心思,我自是不能白費她的用心,調侃她笑道,&ldo;寺裡的和尚師傅總說我愚鈍不知,眼下看來,若是你去了寺中,此番言來,定能辯了那些個師傅啞口無言,指不定還要尊你為師呢。&rdo;
&ldo;還要胡鬧?&rdo;她失笑,眼眉睨我生俏,望了榻上先生道,&ldo;我可是經歷闕伯臺之事才得以明白一些道理,老先生卻是未曾經歷,公主總要與他說了才是,不然委屈公主不說,令他不明不白地怪上自己,那可不好。唉,也不知他會不會信,不若等他醒來,我來說?再不濟的,讓闕伯臺的火正大人湊個熱鬧,若他還不知就裡地要責怪公主,我定是饒不了他!&rdo;
&ldo;你要饒不了誰?&rdo;
我正要說她不可放肆,榻上的先生先接了話。
他虛弱淺聲,猶有不甘為欺的凜氣正然,嚇得我一陣歡喜茫然,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根本不能往那處瞧上一眼。
何用驚然,湊下眼眉眨巴幾下,想來是要我自個兒面對了。
&ldo;屈了公主的,如解浮生那般妖怪我也饒不了!&rdo;
何用起身,我慌忙去捉她的袖角,她安撫笑來地拍了拍我的手,我只好忐忑不安地放了她走。
她碎步離去,殿中安靜下來,只餘了我忐忑的心跳輕響,讓人不安地攪弄了手指,不知該怎麼面對,也不知先生究竟聽了多少。
若是聽全了也好,省了我難以為繼地再複述一場,若是沒能聽個完全,也不知先生會不會由此亂想其它,正是紛亂難解,先生冷淡開了口。
&ldo;渴。&rdo;
&ldo;我去倒水!&rdo;
我忙不迭爬起身來,湊到案幾提著水壺倒下清水。
盯著水盞有些恨恨,恨水盞太小,滿的太快,硬著頭皮走回去。
將先生小心扶靠起來,我沒敢看他,卻能感受到他直來的視線,令我幾如針扎。捧過水盞捱到他唇邊,渴咽之聲迫近鐘鳴,我背心生汗地發怵。
一盞飲下,先生逕自靠在榻上沒有開口,好似陷在了什麼事中飄遠了心神,視線落在錦被上都沒怎麼動。
我捉著空盞,端正跪在榻邊,不敢貿然說什麼話。
難熬片刻,我胡亂為想,想著何用也沒怎麼驚奇,與先生大不了是再說一遍的局面,遂是有了底氣,先開了口。
&ldo;先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