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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說什麼,陛下?&rdo;
&ldo;我說的是未來。&rdo;
那邊,那個朦朧模糊、形體未定的鬼影猛地一震,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感情,應和著他的幻象。在幻象的旋律上,它奏出一個最強音,久久不絕。
&ldo;我不明白,陛下。&rdo;死靈說。
&ldo;一個弗瑞曼人離開沙漠太久會死的。&rdo;保羅說,&ldo;他們把這個稱做&l;水病&r;。這難道不是最奇怪的事嗎?&rdo;
&ldo;非常奇怪。&rdo;
保羅竭力搜尋著自己的記憶,試圖回想起夜裡加妮倚在他身邊的呼吸。但是,他能找到這樣的慰藉嗎?他懷疑。他只能清楚地記起一件事:他們離開皇宮,出發到沙漠的那一天,加妮坐在早餐桌旁,焦躁不安。
&ldo;你幹嗎要穿那件舊外套?&rdo;她問道,眼睛盯著他穿在弗瑞曼長袍下面的那件黑色軍服,&ldo;你是皇帝!&rdo;
&ldo;就算皇帝,也可以有一兩身自己喜歡的衣服。&rdo;他說。這句話居然讓加妮眼裡流出了淚水,他想不出其中的緣由。這是她一生中第二次落淚。
如今,在黑暗中,保羅擦了擦自己的臉頰,那上面已經潮濕了一片。是誰把水給了死者?他想。但這是他自己的臉呀,不過又好像不是。風吹過濕漉漉的面板,寒冷刺骨。他好像做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夢境迅速破滅。胸口為什麼脹痛?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嗎?難道是他的另一個自我把水給了死者,那個另一個他為什麼如此痛苦、悲傷?狂風卷裹著沙粒,面板被吹乾了,是他自己的。但那種顫慄的感覺又是誰的?
突然響起一陣哀號,遠遠的,在穴地深處。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一絲亮光閃了一下,死靈猛地轉過身,圓睜雙眼。有人一把拉開入口處的密封門。只見一個人站在光線中,燈光照出他的笑臉‐‐不!不是笑臉,是傷心欲絕的哭泣的臉!這是一個名叫坦迪斯的弗瑞曼敢死隊軍官,他後面跟著黑壓壓的一大群人,見了穆哈迪以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ldo;加妮……&rdo;坦迪斯說,&ldo;死了。&rdo;
保羅低聲說,&ldo;我聽見了。&rdo;
他轉身對著穴地。他熟悉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無處可藏。洶湧而來的幻象讓他看到了弗瑞曼人群。他看到了坦迪斯,感到了這個弗瑞曼敢死隊員的悲傷、恐懼和憤怒。
&ldo;她走了。&rdo;保羅說。
死靈聽到了這句話。這句話彷彿點燃了一個耀眼的光環,灼燒著他的胸膛、脊柱和金屬服窩。他感到自己的右手慢慢移向腰帶上的嘯刃刀。他的思維變得非常陌生,已經不屬於自己。他成了一具木偶,牽動木偶的線條來自那個可怕的光環,拉扯著他。他移動著,遵照另一個人的命令,另一個人的意志。線條猛地牽扯著自己的雙臂、雙腿,以及下領。某種聲音擠出自己嘴裡,一種可怕、重複的叫喊‐‐
&ldo;哈拉赫克!哈拉赫克!哈拉赫克!&rdo;
嘯刃刀就要揮出。就在這一瞬,他重新奪回了自己的聲音,發出嘶啞的喊聲:&ldo;快逃!小主人,快逃!&rdo;
&ldo;我們不會逃。&rdo;保羅說,&ldo;我們的舉動必須保持尊嚴,我們要做必須做的事。&rdo;
死靈肌肉緊縮。他顫抖著,搖晃著。
&ldo;……必須做的事!&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