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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忍不住想，範凌風的溫文爾雅、善解人意真的是出自內心的麼？還是他也是個骨子裡極其冷漠的人？只有遇到真心喜歡的人，遇到真正想要對他好的人才會感受到他的溫和，他的體貼。

低頭想了一會子，搖搖頭，果真如此，那時候自己拿他做藥人，他也不是默默接受了麼？還有後面的涉險遇難，他也在背後幫著自己。

沒有一個人可以從頭到尾都始終如一吧！溫潤如他，也會偶爾有生氣的時候，只是這生氣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可怕。

正胡思亂想著，聽到範凌風沉沉嘆氣，“雲飛，你倒底是何人？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叫什麼名字？”

雲飛雙眼一亮，凌風終究肯跟她說話了，雖然這些問題要回答都很不容易。

“我麼？不過是個學徒罷了，喜歡擺弄些草藥，跟著師傅打雜。比不得公主，沒有任何顯赫的身份或者地位，名字……也還是一樣的，不過是‘雲霏’，‘雨雪霏霏’的‘霏’。”口氣有些酸酸的，不過這樣解釋，應該可以了吧？偷眼看了看凌風，他還是面無表情。暗自叫苦，他還是不相信自己麼？

“雲霏……麼，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聽過……而且，”停下腳步，範凌風認真地看了眼雲霏，“我們以前見過麼？”

啥？這下子輪到雲霏一頭霧水，“不會吧……”也不知是回答範凌風前面提到的名字還是後邊說的似曾相識。

莞爾一笑，範凌風答道：“沒什麼，其實我在這還應該謝謝你，若不是你的幫助，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

呼呼，凌風不生氣啦？看著他眼中的冰塊慢慢融化，似二月春風輕拂，雲霏放下心來，露出一個屬於少女的天真笑容，“不用謝，我們是好朋友不是？”

沒有再裝成少年粗聲粗氣口吻，雲霏頭一回恢復女子嬌羞的神態語氣面對範凌風的目光。範凌風微微一愣，印象中雲霏一直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即使後邊猜出她的女子身份，也並沒有花太多的注意力。更多的時候，只把她當做一個好夥伴，像文白、蕭漠然一樣的朋友。

而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她，在柔和的月光掩映下，別有一番風味。說不出口的美麗與羞澀相成，讓她整個人顯得那麼精靈脫俗。

真的，很像妍韻……

不是外表上的相似，而是那種若有若無的氣質，讓自己透過她隱約感受著妍韻曾經帶給自己的震撼。

二人就這麼對視了許久，直到紅兒咳嗽了兩聲才回過神來。雲霏霎時滿臉通紅，扭過頭去看著一邊的景色。

範凌風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是因看到雲霏月下風姿而出神地想著蘇妍韻，又怕雲霏誤會，急急開口說道：“雲姑娘，方才我一時間想著妍韻才……”

原本還有一絲羞澀的雲霏聽到範凌風解釋，臉色沉下來，卻無法責怪。

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他？凌風至始至終心裡只容得下一個蘇妍韻……她雲霏又算什麼呢？

到頭來，她不過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罷了……

“範公子不必客氣。”雲霏退開一步，苦笑著，是因為自己女子身份讓他疏遠了麼？與其這般，還不如一直瞞著他！

被雲霏這麼一說，範凌風顯得更為尷尬，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看了眼對方，見到對方朝自己這處看來又都撇頭看向一旁，弄得旁邊的紅兒又是好笑又是不解。

“好了，你們打算在這停留多久？走了走了！”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紅兒拍拍手說道。

這時才意思到已經這麼傻傻站著許久，竟也未覺察到。雲霏看了眼範凌風，他一臉淺笑，溫和地看了自己一眼，像是把一切都擱下，輕聲說道：“走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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